他挥去烦闷,故作得意地双手环胸:“对呀,本尊就是无聊得很,现在对你失去兴趣了,回地府再找找还有哪个可怜的小鬼魂,可以让本尊戏耍一番,呵……”
话音未落,小阎王转身,宛若雄鹰般,翱翔而起……
“你先别走!”叶思蕊呐喊一声。
小阎王并未转身,背对着她,心情仿佛这恣意刮起的风,冰冷刺骨。
“你说实话,这世上是真没席子恒这人,还是你为了不让我伤心才把他收走了?……”叶思蕊忍不住问出口,正因为她发现小阎王脸颊上,在不经意之间掠过了一丝忧伤,让她忽然感到呼吸压抑。
小阎王苦涩地扯起唇角,依旧不肯回眸:“世上确实没有席子恒这个人,但有一颗执著的灵魂,那颗灵魂穿梭在时间隧道里,拼命寻找着属于它的幸福……”
“那,找到了么?……”叶思蕊完全是脱口而出,听不懂,又好似很真实。
小阎王的心,受到欲裂的撞击,他压住心口,攥在手心,蓝色冰眸灰暗一片。
而他在转身之际,已换上温柔的笑颜:“会找到的,你都说了,我这么无聊的一尊神,当然会无聊到帮助一枚痴情的小灵魂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叶思蕊如释重负地吐口气:“算了,虽然阎王爷一直在耍我,不过当我知道没有席子恒这个人时,其实我感到很欣慰,至少除了祁修年之外,这世间没有另一个男人因我故而苦不堪言。”她憧憬地扬起嘴角:“说实话,自从穿越后,我过得并不快乐,是我不好,不该爱上皇上,常常因为负了席子恒感到内疚,现在一切都好了。如果阎王爷不是在说笑,那我会继续寻找哥哥的前世,只要哥哥需要我去拯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等小阎王开口,叶思蕊又道:“不过你也装文弱书生装得太像了吧?害我提心吊胆!”
小阎王无谓地笑了笑:“本尊回地府了,后会有期。”
语毕,他化作一阵氤氲的白烟,霎时间,消失在空旷的天与地之间,天色逐渐转为湛蓝,鸟儿在云朵间嬉戏,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叶思蕊已能随意活动,她仰望虚无缥缈的天空……不自知地叹息一声,心情沉了沉。
小阎王,您真地很会演书生,不去当演员是一种浪费。
喂!走这么急干什么……那我哥究竟是谁啊?!
叶思浩?!……
原本幽静的后宫内,此刻因为孩童一串串清脆的笑声而显得生机勃勃。
“祁静鸢,别跟小疯魔似的,小心摔得你满地找牙!”叶思蕊面无表情地瞪着祁静鸢,一干陪着小皇子玩耍的宫女太监立刻定格不动。
祁静鸢嘟嘟嘴,叶思蕊刚欲上前教导儿子……
“吱吱姑娘!对皇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叶思蕊传来,叶思蕊脊背一僵,也站在原地定格。
奴才们则整齐划一地下跪行礼。
祁静鸢一歪头,嘎嘎一笑,边喊着“奶奶奶奶……”边腿脚不利落地向皇太后扑去。
皇太后即刻换上一副温柔慈祥的笑脸,也不管祁静鸢是否一身泥泞,一弯身将皇孙抱在怀里。
三日前,叶思蕊拉着一匹马进入后宫,马背上不但爬着受伤的九五之尊,还有被她五花大绑捆起来的造反蒙古北番王,怀里还抱着祁静鸢。皇太后简直难以想象这位身材瘦小的吱吱姑娘是如何将两个大男人弄下山的。问她也不说,不过皇上额头上多了几个大青包倒是真的。
叶思蕊狠狠斜了祁静鸢一眼,皇太后也太搞笑了吧,居然让她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跪请安,就因为她现在无名无分。她是可以跪,祁静鸢承受得起么?不怕深更半夜被亲娘偷袭么?
皇太后搂着小皇孙爱不释手:“多可爱啊,虎头虎脑的,与皇上儿时一模一样。皇祖母命最好的裁缝给咱们静鸢做了几套新衣裳,静鸢可想去试试?”
祁静鸢怒起小嘴偷瞄叶思蕊,倘若娘不让去,他不敢。
不看僧面看佛面,叶思蕊唯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
她注视一老一少开怀离去的背影,不由长吁一口气,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三天前,祁静鸢还哭着闹着找舅舅,叶思蕊谎称舅舅出远门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祁静鸢虽半信半疑,但一转眼,见这么多人哄他玩耍,他已然忘乎所以了。
朝廷整顿顺利,幕后黑手落网,席子恒凭空消失……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叶思蕊心里偶尔会感动空落落的,毕竟她与席子恒朝夕相处了三年。据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也许对阎王爷而言不算什么,但可她实实在在地过了一千多个日子,一点一滴的情感汇集成湖泊,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吱吱姑娘,皇上醒了!”小路子兴冲冲地上前汇报,祁修年昏迷了三日,叶思蕊就在一旁守护了三日,她前脚刚走出寝宫,哥们后脚就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