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盯着牛奶杯看了好一会,迟疑地说道。
“是肚子不舒服吗?可不准装病喔!”
大女儿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发烧了?”
“不。我有时候会发现我突然出现在了什么地方。”
“突然出现?”
“嗯,有时是运动场的另一边,但我当时应该在教室里上数学课。有时是路边的糖果店,但是我明明记得我在马路的这一边。”
“难道是失忆。。。。。。你现在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吗?”
“没有。”
“嗯,这样好了,你先去上学,要是再碰到同样的怪事情,立刻让老师打电话给我。我帮你预约一个医生,放学了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大女儿又点了点头。柯莱特放下心来,亲自送两个孩子上了小巴,望着车子远去,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早安,基纳姆太太!”
一位又高又壮,嗓门宏厚的白人女性向柯莱特打了声招呼,这是她的邻居,在自由街区精神病院担任治疗师一职。
“要上班去吗,涅莫尔女士?”
“谢谢提醒,我都快忘记我叫这个名字了。”涅莫尔女士露出略带阴沉的笑容。
“在精神病院,那群疯子都管我叫‘尼摩船长’。先不聊了,今天本来要休假的,但那边紧急调我过去,说是那个‘奈德兰’又逃跑了,刚给抓回来。”
“又?”
“对啊,我都不记得是第几次了。他是个臆想症患者,把精神病院当成了潜水艇,总想逃到外面去,回到真正的人类文明社会。。。。。。噢,抱歉,我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提患者的隐私,可我还是要补充,若不是碍于职业操守,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与涅莫尔女士道别后,柯莱特走上自由街区街头,与一群上班低头族反向而行,朝街心公园走去。她是一名护士,今天正好轮到她休息,她有充足的个人时间。
自由街区又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游行。几百名新华尔街居民正基于近日横跨远东区和新华尔街区两岸的“马家大案”,在街头发声抵制非法药物流通。警官奎尔丁。博罗正和下属提姆一同维持现场秩序。
“先去公园散一圈步,然后买点柠檬,鸡蛋和牛奶回家,再来点鸡肉好了,孩子们喜欢吃奶油柠檬鸡。”
家里只剩下三个人,可以不用做那么多,省得一顿吃不完。对了,明天是复活节,海边有烟花表演,孩子放假,到时候带他们去高兴一下。
她打开手机,删掉了几条过期的工作短信,看了看同事们在社交网站上挂出的照片——其中一名男同事正在远东区旅游,个人主页里全是黄种人姑娘的照片。
她的鼻腔内忽然飘入了一阵好闻的香气。
一位身穿拖地白袍,颇有异域风情的金发女子与她擦肩而过,那香味正是从她身上来的!
那人可真美!
明明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柯莱特却在心底由衷赞叹道。
她的指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眼前的美丽景象泛起了涟漪,香味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柯莱特。道里森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已从梦中醒来。她躺在麦西坎下城区一条污物成山的小巷里,浑身沾满干涸的血污。
一道一道伤口裸露在她的衣服之外,活像一张张长在身体上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