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掌机的护工差点把游戏机掉到地上。
医务人员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猜测这到底是真来事还是例行火警演习。
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的一瞬,瑞文不动声色地打开窗户,像只黑猫般窜上窗台,一跃跳了出去!
。。。。。。。。。。。。
嚓。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关掉了心理咨询室内的大电视机。
大狗芬里尔一下子趴了下来,解放似地连吠几声,打了个大哈欠。
“今天就到这里,孩子们。”教授摊开双手,作出魔术师谢幕般的动作。
“普通人”瑞文挤在一群意犹未尽的小孩中间,随他们一同紧盯着黑色屏幕,仿佛动画片还在放映,仿佛片尾曲还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
那动画片他之前看过,好像还看过很多遍,刚才放的那一集记忆犹新。
所有身患爱丽丝精神综合症的孩子们都被接到了大学附属医院。在接受催眠暗示疗法后,他们都出现了明显好转的迹象。
“奥斯卡,带孩子们回儿童住院部去,他们的家人正在等着。”教授笑眯眯地把孩子们给赶了出去。其中一个小孩偷偷藏起了一辆玩具小车,他看见了,但没出声。
“瑞先生,你留下。”
“教授,这简直是个奇迹!”
“普通人”瑞文由衷感叹道。
“是啊,这是我们共同的研究成果。有了你的启发,困扰了研究所那么多年的难题就这样被一举突破了!”教授眼中同样尽是欣慰。
“我相信,这个发现还能被延伸到精神医学的其他应用范畴上,这将会是我在大学夏令学季的主要教授课题,希望你到时也能来听一听。”
“届时,所有学术收入的四分之一归你所有。催眠暗示疗法的相关学术报告中也会加上你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请帖。
“下周三,我和研究伙伴们的‘庆功宴’,其实就是找间不错的KtV会所,包场吃餐饭,好好聚一聚。我希望你能来赏光,有许多人我想让你认识,也有许多人希望认识你。”
“当然,乐意至极!”瑞文接过请帖,思考了一会,随即不确定地开口道:
“教授,最近这几天,我还是会被那些幻觉困扰——演唱会现场到处都是血,尸体在天花板上一串串吊着。。。。。。还有些别的东西。”
“能详细说一说吗?”教授耐心地坐回了沙发上。
“一些碎片化的东西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很难形容。。。。。。它们的色调大都是黄色的,给人的感觉是灼烫的,背景充斥着人的哀嚎和某种野兽般的咆哮,就像,就像。。。。。。”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齐格飞找我咨询的时候也会提起类似的描述。”教授点头。
“他对那些画面的准确形容是地狱般的光景。”
“就是这个!它们就像真的一样,虽然不连贯,但是真实,好像,就好像它。。。。。。”
“它是假的,瑞先生!”教授略微强硬地打断了他。
“不要混淆,年轻人。这是那种药物留下的后遗症,是化学物质对脑颞叶和脑顶叶中造成的损伤所致。你的极端情绪会在潜意识中被放大,让你产生许多不好的体验。目前没有药能压制这种影响,我们只能等待大脑的适应和自我修复。”
真是假的吗?瑞文心想。他相信教授,但对方的说辞有些欠缺说服力。
他所描述的并不是幻觉的全部,差得非常远。那不只是一些碎片,那是一段一段无比真切的画面,连在一起,拼凑成了一段残酷而荒诞的人生。幻觉中的自己是另一个人,一个被暴戾,偏执和自毁倾向支配的存在。那个世界是疯狂的,生命被视为草芥,每天都有人死去,许许多多的人。。。。。。
一组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忽然从自己身后冲了出去。
瑞文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医务人员们赶往的方向是不远处的海鲜酒家,不,是夹在海鲜酒家和发廊中间的小旅馆!
几名穿背心拖鞋的老人家焦急地在旅馆门口接应着担架,他认识这几个人,他们是常客老赵,老陈和老赖。
不一会儿,一名头发濡湿的瘦弱女人盖着氧气罩,被用担架抬了出来。她不着一丝的身体上包着一块红色床罩,上面的颜色仿佛拥有生命,正一丝一缕地往下滴着,
“莫女士?”瑞文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对方的名字。
“莫女士!!!”他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
那双眼帘下的眼睛是绵羊的还是山羊的,他已经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