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张嘴同时压低声音道歉。
“(消音)!”女护工小声咒骂了一声。
“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医生冷静道,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棋牌室的灯坏了。。。。。。”
两人的言行和心理活动完全符合瑞文的预期。叫了一个人去棋牌室,他们就不会再去找其他技工,小伙子在那是安全的。
只有一种办法可能成功把四个人给带出去,而那绝对不是走正门。
经过梅乐斯一打扰,两名医务人员有了危机意识,很快就如他所愿离开了。
“抱歉碍了你们的好事。”瑞文在心中嘟囔了一句,也溜了出去。他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奈德兰。
“心,帮我一路黑过去。”
他打开了逃生通道的门,沿着楼梯直奔顶楼。开放式病房的交谊厅内有群人在唱歌,还有弹钢琴的。楼梯角的纸箱里有一小堆透明杯子,护工似乎会偶尔拿走一点属于患者们的药物,用作私人用途。
只有具备危险性的患者才会真正被剥夺人身自由,其他的人只是被建议留在这里,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接受这个建议,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话虽如此,他可不打算通过正常的申请手续把其他几个人给带出来。
‘光盘被取走了。’手机震了一下,林心的消息跳了出来。
“它们上哪去了?”瑞文问道。
‘医务人员拿着它们去了隔离室。’
“奈德兰怕是有难了。。。。。。心,盯着监控,看准医生把光碟塞进去之后的档口,把房间的电源掐了。”
没电的光碟机会吞掉光碟,很难取出来。他想确保自己行动时屋内至少存在一张可供拿取的光碟,自己好顺走研究研究。
嗒嗒嗒。
上层楼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瑞文反手开门离开,到了封闭病区的大堂内,把后颈的绷带给拉松了一些,露出两只眼睛。
透过玻璃,他看见两个人从天台下来,掠过他所在的楼层,朝下层奔去。
在非常情况下,这对“后眼”姑且还是能拿出来用用的。
在近乎360度无死角的视野下,他看见身后走过两名女护工,推着装满食物的推车,每盒都贴着编号标签,分量和品类各有不同。走廊岔成两条,分别是疗养区和隔离区,后者的走廊内不时传出怪声,每扇大铁门下方都装着一扇小铁门,前者向里开,避免堵塞走道,后者向外开,避免患者用重物从内部堵门。
患者们一般都很安静,但一旦有一个开始嚷嚷,很快就会“传染”整条走廊,乃至整个病区!隔离室不隔音,便于护工快速分辨事态严重性,采取及时措施。
崭新的双眼清澈明亮,视力比自己原装的眼睛还要好不少!
这比外视藤壶还要好使好用啊。。。。。。停!
瑞文迅速打住思绪,绕开隔离走廊,走进疗养区域暂避。这里的门没锁,住的也不是真正的病人,恰恰相反。他们是需要避嫌的社会中高层,染上绯闻的明星亲属,想从高压生活下喘口气的商界或政界人士,甚至还有想写论文的教授和想体验生活的知名作家!
精神病院对这些人来说就像个水族馆或动物园,他们能尽情地观赏众多稀有品种人类,品味平日看不见的人间百态。这地方同样是护工和医生们的划水圣地。走廊的另一侧有护工在玩掌机,马里奥的声音特别明显。
走廊上铺着颜色清新的地毯,窗户没有栅栏,锁扣很松,窗台上安置着塑料花瓶,就像一排中高档旅馆房间。
对面的隔离走廊也有窗,没有玻璃,窗栏是网格状的铁丝,空隙绝不够成年人挤出去。
陆续有医务人员从他身后走过,看“同事”老瞄窗,只认为他忙里偷闲在降压,没多搭理。他们有些体型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多出了排布多样的五官,另一些的身体轮廓呈现海星或八爪鱼般的糟糕形状。
后颈上的眼睛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他们也许会试图回忆一下这家伙究竟是谁,但没人能记得共事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有比思考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咔。
对面走廊上的一扇铁门开了。长着四只手掌的医生用脑后戴着口罩,面容状似婴儿的脸孔看了窗外一眼,准备重新锁门。
瑞文心知时机已到。传呼机用不了,对方至少要走到大堂才能求援,这一来一回,他至少有两分钟时间。
他把手伸进衣袋,掏出手机,将早已准备好的“扳机”点开,往耳边一贴。
“动手!”他在心中默念。与此同时,口中异咒念诵完毕。
奈德兰的面孔在铁窗栅栏和门缝之间显现一瞬。铁门随之紧紧关上。
火灾警报忽然在大堂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