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打从开始就不愿选择她的最主要原因。
“事实上,您不一定需要。”他斟酌着说道:
“我不知道金是怎么对您交代的,但我已经冷静了下来。现在有时间了,莫女士,我们可以好好想想。金说得对,可能还会有其他办法。”
“瑞文先生,你应该也意识到了。”莫女士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管再怎么尝试,你也永远撼动不了命运。我也有这样一套被注定好的未来,而且它被展现在了我眼前,小至最不起眼的细节。它对我来说是幸运的,也可以说是不幸的。”
“您,您知道将来自己身上会发生些什么吗?”
“嗯。”莫女士憔悴地点了点头。
“唔。是谁向您展现这些命运的?”
瑞文意识到眼前的莫女士非同寻常。明明与现实世界并没有联系,可她却像是看开了一切般,平静地接受着被现代社会所质疑的宿命论。
“一位眼界高于一切的存在,祂常在梦中与我对话。我本来早就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祂告诉我还不是时候。”
瑞文忽然想起了麦姬在“过去”提起过的那些梦。
是那个“祂”吗?“祂”还给其他人托过梦,为其他人做过安排?
“可,您就没有质疑过那些命运是假的吗?”他问道:
“要改变这段命运很简单啊,只要我拒绝您就行了。那样一来,一切不就和安排好的不一样了吗?”
“不。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莫女士慢慢将右手伸进了衣袋之中,一双羊眼盯着瑞文的眼睛,使他不能看向别处。
然后,在对方来得及反应并阻止自己之前,她从衣袋里抽出了一块旅馆用的一次性剃刀片,轻轻一按,让它沉入了自己的手腕之中。
起初,刀片和皮肤镶嵌得如此自然,仿佛它本就是长在那里的一般。过了一会,几条鲜血自刀片边缘落了下来。
“您。。。。。。!”
瑞文抓住莫女士的右胳膊,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从没应付过割腕这类致命的小伤,可当莫女士将刀片抽离后,血流很快就停止了。
“还不到时候。”莫女士看着自己的伤手,连连摇头。
“每当我这么做的时候,刀片总是会被先前的痂痕组织挡住——还不到时候,祂这么告诉我。”
“没有反抗的余地?”瑞文问出了和金敏差不多的问题。
“没有反抗的余地。所有能看到的未来都已成定局,而所有隐藏在未知中的部分都是已知的铺陈。”
“。。。。。。”
瑞文无言地转身走进浴室,找出那条反着折叠的白毛巾,用力按压在莫女士的手腕上。
“我也有个证明想给您看,莫女士。”他说着,慢慢地松开了毛巾。
“在祂指给你的命运中,一定不包含这个吧!”
莫女士看向瑞文手中的毛巾,目光忽然滞了一下。
毛巾之上,血液没有聚成片状或点状,而是凝聚成了一行字迹:
我很抱歉没和你一起去看那部电影,莫伊拉女士。
“我们一起骗过祂。”
瑞文不管对方有没有会意,大声地继续道:
“这是一部电影。不论祂让你看见了什么结局,那都只是呈现给观众的表象,只要把表象给演好,那它的本质是什么都无所谓。真正要操纵的是未知,是镜头之外的那一部分本质!如果能在结局到来之前改变本质,您就有活下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