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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猪”酒吧角落内,金默默地从皮夹内掏出两张500烈洋钞票,朝满脸得意的黑发年轻人一甩,将嘴唇凑向蛋形杯。
迄今为止,他自认演得还不算蹩脚,甚至在心中为此沾沾自喜了起来。
“你猜对了,完全准确。”他表面阴沉地说道。
他的皮夹里还剩下没花出去的五千多烈洋,里面的钞票全是皱的,看起来有些拥挤。年轻人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
——“故意给他看一眼皮夹,这会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让皮夹胀鼓鼓的,那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柜台另一边,瑞文满意地挤了挤眼睛。没有任何酒客注意到这名置身戏外的透明导演。
“你可以把它们都拿去,我只留下一千。”金将目光重新投向柜台。
“他们一般会在哪里动手?我没在酒吧里看见任何弹孔和血迹。”
“柜台后面。”年轻人狡黠地笑道:
“那里有一条一人宽的楼梯,通向一间没有光的空仓库。好心的酒保女士会让你喝完最后一大杯酒,然后给你讲一个关于天国和老酒鬼的故事。那个故事她讲过不下一百次了,每次的细节都有所不同,那是留给你反悔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再付出两千烈洋赎回自己的命,那她就会放你离开,并给你再倒杯酒。如果故事讲完了的话。。。。。。”
他用手指比出手枪,抵住太阳穴。
“砰!据说她从不会射偏。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它们从没被拖出来过。”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金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真打算把皮夹送给我的话,我可以和你分享这个秘密,反正你也不需要它了,对吗?”年轻人耸了耸肩,从柜台上方拿走了熏肉和饼干。
“。。。。。。”
这次,金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演技。
“。。。。。。拿去!”他最终向自己作出了妥协,粗声粗气地喊了出来。
年轻人接过金的皮夹,里外查看了一遍。
“我的名字是里昂。我很好奇,究竟是谁介绍你来这里的?”
“贝朗先生。”金回答道,并接上了一句实话:
“我的会员卡也是他给的。”
“啊,我认识他。他曾经和我在同一间厂房工作,和我同时内失去了工作。”里昂故意瞪大了眼睛。
“我衷心希望那伙计现在没事。。。。。。”
“够了,快回答那个问题!”金不耐烦地锤了一下桌子。忍无可忍的女酒保从柜台后伸出一只白胖的手,用力作出了噤声的动作。
“因为——”里昂压低了声音,把皮夹原封不动地推回了金的面前。
“我曾经进过里面。我经历过我刚才说的所有一切。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还有另外一种出路。”
柜台另一侧,瑞文立刻坐直了身子。
“什么?”金追问道,声音无意识地拔高了一些。
“去寻找,真正的天国。”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金发现瑞文已经悄然坐到了邻桌的空座位上,而里昂对此完全视若无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这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吗?”
“当然不是。”里昂摊开双手,目光投向“黑猪”酒吧天花板上的灯泡,眼中映着昏黄的光圈。
“天国,是一个真正存在的地方。你可以随时去享乐,你也可以随时回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在那个地方,天空是蓝色的,比新德市的蓝天还要漂亮。最重要的是,烈日不存在于天国之中,每个人,都过着最幸福的生活。”
透过眼角余光,金发现瑞文先生的脸色骤然黑了下来。
比过往的任何时刻,都要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