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菲一转眼珠,将目光投向了窗帘,吐了吐舌头。
这是她所认识的光辉家族,琳在两位老姐妹大眼瞪小眼时心想。
比任何人距离死亡更近,却又比任何人都要豁达。
“这就是我妈。”菲在长辈姐妹离开后耸了耸肩。
“真羡慕你没有一对老说女儿闲话的父母,还有一个老爱拿侄女寻开心的姨母。”
“我也很羡慕你。”琳用略带虚弱的声音回答道,在羽毛枕上侧过头来。
父亲布雷顿。新日几乎从不理睬她的日常琐事,那是他自认为的宽容和爱护。
“萨利夫人没表示些什么吗?关于。。。。。。”
关于她即将失去一个女儿,她心想道,却没说出口。
“事实上,她和云妮姨母正准备为我再添两个弟妹。”菲说笑道,脑袋一歪,凑到了羽毛枕的另一侧。
“躺好,我被吩咐要好好看着你,以及向新日家族保密。”她模仿着萨利夫人的扑克脸和古板语气。
“塔-菲尔。”
随后,手腕一转,让房间的墙壁镜像翻转了一下,门对着外墙,挂着装饰画和壁挂书架的白墙朝向走廊一边。
“现在没人能来打扰我们了,只剩下我们和美味的杯子蛋糕。”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张腿坐在床边,舔了一大口巧克力奶油。
琳也露出了微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那些崭新带刺的“血管”脉络,自皮肤下方流出一丝刺痛,指甲盖的下方吐出一小片殷红花瓣。她试着控制它缩回去,就像控制身体的一部分。
五分钟后,她成功了!
细小的藤蔓在她的发丝下方微微卷曲,鲜嫩的花瓣自底部包覆了她的眼球。牙床之下,微型根须盘根错节,她能感受到所有这些生命成长的细微变化,在皮肤下方一刻不停地繁衍着,自小腿末端的毛孔间钻出,慢慢包覆了她那双金属和木制的假脚。
这种崭新的力量在血管中流窜着,伴随着那诡异的低语余韵,以及无数陌生的窃窃私语。
窗外,几只锯齿莺从沙沙颤动的树木上展翅飞逃。
。。。。。。。。。。。。
草坪上,凡妮莎。光辉的棺木前。
杰尔利莫先生安放在姨妹黑白照片前的鲜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几朵盛放的玫瑰和白甘菊慢慢地垂下了骨朵,花瓣一片接着一片脱落,直到杆子上不剩任何一丝艳丽。
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无法被人耳捕捉到的回音,就连它们的主人也无法听见。
那种回响,仿若妖精,仿若暴君,空灵而令人毛骨悚然,回荡于火松和垂挂于枝丫上的绞杀植物之间,在肉食和依靠光合作用生长的花朵上掠过,宣告着祂无上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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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东码头沐浴在一片刺目的鲜红中。
数艘渔船停靠在桥墩旁,任由新鲜捕获的双头金枪鱼干死在甲板上,两双眼睛变得浑浊不堪,体内抱着卵,卵中的幼鱼逐渐停止挣扎。
血泊里,无数根棱角分明的尖刺如钟乳石柱般突出,将一具具半死的身躯穿刺其上。明黄色的天空中,风魔鸟们俯冲而下,啄食着这些人的肝脏,将胃肠和眼珠叼回仓库内,喂食它们的雏鸟。
烈日之下,他们的腹腔空空,被逐渐晒成死肉,空洞的眼眶朝向烈日。
向所有还存活的暴动者们昭告着,招惹“中指”麦金托什的可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