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有害的信息?”瑞文追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让它突破潜意识的保护层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因为那层保护同样框定了人类认知的弹性和发展性。”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以通俗的说法耐心解释道:
“它让人类,永远只是人类,一个心理学层面的学步婴孩,被母亲和摇篮保护着。一只啄不破蛋壳的雏鸟,就这么在壳内畸形生长。”
瑞文想起了弗朗哥的嘱咐。
随时,随时保持自己还是个人类的认知。
不论定义变得多么宽松,也不能放弃人类的身份。
“我对这些数据的确很感兴趣,即便我的专业并不在这一领域。它们能被应用到精神药物领域吗?”
“当然,这是我收集它们的主要目的之一。”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把一份数据文件递给瑞文,后者在接过的同时努力保持着平静。
“精神药物可以是一种保护,也有可能是打破保护的关键。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们能让我们确认身边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他的目光停留在瑞文缠着纱布的手上。
“由此,可以避免许多因臆症带来的自我伤害。”
“这只是个不愉快的意外。”瑞文下意识握起了拳头。
“我可不这么认为。”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摇了摇头。
“这在过往案例中相当常见。你为你自己想象出了一个守护神。我们之前也谈过这件事情。”
之前谈过?“自己”和他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瑞文用手指试探性地摸了摸耳后,发现那里一片干燥。
他的血液不再听从自己使唤,或许是因为潜意识深处多少受到了对方的暗示影响。。。。。。
“你似乎在为你自己构思开脱的说辞。”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按下列印键,看着图表文件一页页吐出来。
“让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
“我也有我的心理医生,我的心理医生同样有心理医生,我的学生有很多也是我的病人。当我与他们会谈的时候,我的抽屉里往往备着三倍数量的降压胶囊和其他药物,给我自己的。”
“如果你正式修读我的专业课,我敢肯定你能在每门课程里拿到A+。但,这样的学生最令人担忧,因为他们太聪明,想得太深。有时候,他们醒不来。”
他把列印好的文件也递到了瑞文手中。
“它们不难看懂。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希望你还记得我们的预约时间。如果那天你不能来,记得打电话。”
听到这里,瑞文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从教授的话语中,他逐渐意识到了一个最糟的事实:
梦中的“自己”并非如自己所想,一直安分待在家里,当这一切问题毫不存在,逐渐恢复如初。
正相反,“自己”在第一时间去医院寻求了精神科医生的帮助。
而他找到的,正是阿夏古雷。普雷斯考。自己最不想透露秘密的对象。
“自己”,是他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