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瑞先生。”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以熟络的语气回应,就仿佛自己是他的一位得意门生。
“我希望知道,它的研究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难道真的有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悄悄进入了我们的潜意识中?”
他边说边观察观众们的反应,发现有个别年轻人用表情或肢体语言表示了赞同或相同的疑惑。
“你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瑞先生。”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
“在社会心理学研究中,人们对于无物的反应意味着庞大的实用数据。尽管有些跑题,我想你应该知道富争议的‘4分33秒’,世界上音符最少的乐曲。”
“是的,我知道。那是一份空白的乐谱,但指挥家和演奏者们必须像上面存在完整乐章一般指挥、‘演奏’、翻页,并在演奏结束时鞠躬致意。”
“你知道那首乐曲听的是些什么吗?”
“如果以本地文化阐述的话,我想那接近于‘无声胜有声’这句短语。”瑞文回答道:
“在乐曲持续的4分33秒内,观众们的疑惑、骚动、窃窃私语、对乐队是否出现失误的怀疑就是这首曲子的音符。教授,这就是您的答案吗,观众们对无物的反应就是潜意识中的庞大反馈?”
“相当准确客观。”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赞许地点头:
“我已经收集到了可观的潜意识集束反馈,那对我来说就像一首美妙的音乐。我会在讲座结束后将它们整理成数据,如果在座各位容许我这么做的话。毕竟,我在征用各位的大脑前并未征求任何允许。”
“听起来非常有意思。”瑞文在又一阵哄笑声中回应道:
“我能有幸拿到一份新鲜的数据结果作参考吗?这只是纯粹的兴趣,毕竟,我也从没把在座各位的大脑当成书本翻看过。”
又是一阵笑声,来自同排的教授们。
“事实上,你可以来帮我一起整理它们,如果你十五分钟后有空的话。”
“十分荣幸。”
这都什么胡说八道,瑞文在心中暗想。
他和教授都心知肚明双方试图揭示、掩饰的究竟是什么,却不约而同地在其上覆盖了一层迷惑他人的谜语。
不管怎样,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方的可能也一样。
不知不觉间,他只剩下8个小时。
“茶?咖啡?”
狭窄的私人办公室内,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指着饮水机旁的圆锥形纸杯询问。
“今天理论上是我的休息日。”瑞文礼貌地摇了摇头,表示目前不需要任何咖啡因。
他并不想询问自己是怎么和对方“熟络”起来的,一方面是因为可能暴露许多不必要的信息,另一方面,对方说什么是什么,那更有可能让自己落入先入为主的语言陷阱。
“那个实验,并不是我们在讲厅里讨论的那样吧?”
“你的洞察力和我那些成绩最好的学生一样敏锐。当然,还有那些最难开导的患者。”
“这未必是好事啊。”瑞文耸了耸肩:
“我被吓了一大跳。那到底是什么?”
“正如我所说的,人们的潜意识集束传递有用的信息,同时隔绝有害的。在人类历史中,它为我们规避了许许多多的灾难。集体愚昧,是进化赋予我们最好的祝福。”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打开电脑图表软件,以近乎虔诚的神态输入了一连串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