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轻哼一声,“谢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怎么?还想着画舫那人来救你?”
二皇子的声音里阴沉了几分,上次沈淮序在画舫中强行带走了谢婉宁,两人联手先是扣了一顶大帽子给永恩侯府,又用别院的秘辛来威胁他。今日已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还在嘴硬,待会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画舫上的人已沦落为殿下的阶下囚,譬如昨日黄花,不提也罢。如今,二殿下才是真英雄,听说二殿下抓住了叛军头目,还江南一片宁静,百姓们都称赞殿下有勇有谋,是经天纬地之才。来日回京,圣上必定委以重任,婉宁这里提前向殿下道喜了。”
好话谁不愿意听,何况还是谢婉宁嘴里说出来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美女爱英雄,谢婉宁也不过一个弱女子罢了。
二皇子心里得意,但也没有因这几句话就打算放过她,“怎么能不提呢?听说你和他青梅竹马,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谢婉宁淡淡道:“如果担心就不会来赴殿下之约,难道殿下在意?”
二皇子大笑一声,“不在意,我偏喜欢夺人所爱!”
说着他一步步走下楼梯,径直走向谢婉宁,犹如一头饿狼,扑向小白兔。
谢婉宁握紧手中的帕子,淡定道:“那恐怕要让二殿下失望了,我可不是他的所爱,他也不是我夫君人选……”
话没说完,手腕被二皇子扼住,火辣辣地疼。
“哦,是吗?”二皇子将她拉近,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
谢婉宁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戾气,望着近在咫尺的仇人,很想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直接插进他的心脏。
莫冲动,要冷静,拖时间,沈淮序还等着她……
想到还在牢里的沈淮序,要刺杀二皇子的念头一闪而过,谢婉宁不得不虚与委蛇,将万千嫌恶悉数压下。
她往前迈了一步,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二皇子的眼睛,回道:“是的!二殿下雄才伟略,京城小娘子想嫁殿下得如过江之鲫,婉宁亦不免俗!”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哈哈哈,一楼大堂里立刻回荡起放浪形骸的笑声。
二皇子手上用力,将谢婉宁拉近自己,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我偏喜欢强扭的小甜瓜,送上门的扭着没趣。你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信,为了沈淮序你甘愿委身于我?”
手腕被扼住,身子僵硬不能动弹,从后面看,好似谢婉宁投入了二皇子的怀抱。那个低头附耳,更像是谢婉宁主动的拥吻。
心思被揭穿,谢婉宁也未恼怒,她现在全身心都在拖延时间上。
忽略掉耳边那个恶心的呼吸声,她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殿下可知我在国公府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盖因我不过是一寄居人下的表小姐罢了。
可世事难料,前日方知,我这一身病痛,和十几年的轻视慢怠,弃如敝履地苟活于世,皆因他而起!
没有他,我就是全京城最恣意的小娘子,待我及笄,世家公子会踏破门槛来求娶,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顶着表小姐的身份,无人问津。
殿下觉得,夺走我一切的人,我会原谅他吗?再说,他怎能与殿下相比,殿下如皓月当空,他只不过是暗夜里的星尘,尔敢与之争辉?”
二皇子阴险地一笑,眼睛望向她身后的那道门,又将视线拉回,认真道:“这话深得我心,既然谢小姐这么中意我,我怎会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鹿鸣,你这就修书给我母妃,让她张罗我和谢小姐的亲事。谢小姐意下如何?”
“甚好!”谢婉宁看似平静无波地回了一句。
“可我是个急性子,既然你情我愿,良辰美景,不如今晚就遂了我?”
二皇子的声音放肆又张狂,压得谢婉宁喘不上气。
“哐当”,像是重物落地的响声,从谢婉宁身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谢婉宁闻声转身,只见大厅西侧有排厢房,个个紧闭门窗,里面漆黑一片。
“五公子,听到了吧!”
说着,二皇子拉着谢婉宁的手腕,朝其中一间厢房走去。
谢婉宁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起来,刚刚强撑着的一口气,在听到五公子三个字后荡然无存。木然地被二皇子拉向厢房门口。
映着屋檐的灯笼,透过门缝,看到昏暗里一人披头散发,狼狈地坐在椅子上,穿的白衣上一道道红痕,像是鞭打过的痕迹。他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哪里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沈淮序?
谢婉宁捂住嘴,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一日未见,沈淮序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谢婉宁不敢回头,颤抖着声音问身后的二皇子。
“给他吃了软筋散,放心,他意识是清醒的,刚刚的话,他全听了去。”
二皇子原本想着小美人会哭得梨花带雨,软语相求放过沈淮序,那样他就会当着沈淮序的面强迫她。比起那样,还是这种当面背叛的滋味更痛快一些。
谢婉宁扶着门框,双腿微微颤抖,二皇子倾身靠向她,在她耳边阴沉地说:“你放心,只要从了我,我就放过他,今晚我还找了这里最负盛名的名妓媚鱼,来服侍他,保证服侍得他舒舒服服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