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纵容了。
闻九天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这里没有监控,谁都不会相信是傅岹然自己毁了自己的画,何况他闻九天早已疯名在外。
每个人都会认为是傅岹然在无底线地包庇纵容闻九天。
桌前一时静得鬼祟,光线像凝固了似的。
“大家都别愣着,快坐吧。”任可野又跳出来打圆场。他笑嘻嘻道,“之前傅老师说这幅画是他干过的蠢事,不值一提;我当时还以为傅老师在凡尔赛,没想到是认真的呀。”
“”
傅无闻瞟了眼那幅画,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走到闻九天身旁,刚准备坐下却突然大惊失色。
“闻九天你这腿!”
似乎此刻才有人闻到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傅岹然清冷的眉间终于蹙了起来,“怎么了?”
傅岹然起身走到闻九天身边,却见那一地闪着光的红色不是红酒,而是还泛着余温的血迹。椅子、椅腿全部都是,只是在漆红色的掩映下才不那么明显。
被锋利的碎玻璃刺进大腿的闻九天岿然不动。他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刚才”闻九天冷笑一声。他也懒得解释,“反正酒瓶碎开的时候正好扎到了。”
“我来打120。”傅无闻掏出了手机。
傅岹然却已经蹲了下来。他也不多话,直接上手像扛麻袋似的干净利落,打算抱起闻九天。
闻九天啪的就给了傅岹然一个巴掌。
场内已经没什么人对此感到过分惊讶。
毕竟是闻九天嘛。闻九天不论干出什么,都不值得令人惊讶。
傅岹然冷着张脸承受了这记耳光。他一声不吭,抱起闻九天往外走,“傅无闻,你开车。”
闻九天被迫窝在傅岹然怀里,没有反抗。他似乎嗅到了傅岹然身上的味道,冷冷的金属感,复杂又迷幻。它属于纽约,一个没有蝙蝠侠的哥谭。
傅岹然曾说纽约是所有城市里最没有自由意志的一个。它被动地汇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是其他地方的缩小和映照;它是一个外表光鲜的巨型缝合怪,交织着数不清的繁华、肮脏、魅力、邪恶。
傅岹然也是如此。他欲壑难填,又令人神往;他会吸引你、蛊惑你,最后伤害你。
最近的医院离这儿15分钟车程,闻九天的大腿在急诊缝了四针,今晚要留院观察。
“病人这几天要注意,不要拉扯到伤口,也不要吃生鲜刺激类食物。”临走前医生嘱咐道,“今晚最好留个人看着。”
“我来吧,”傅无闻主动道。他又看向傅岹然,“你得回去拿你那幅画吧,浇了也还11个亿的世界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