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飞速地溜下树,悄悄尾随在采莲身后,一路到了河湾,路上虽遇见行人,因为两人距离拉得远,旁人也怀疑不到。
采莲拎着一大篮子青菜,蹲在河湾边清洗,一边洗,一边想着早晨采星房中传过来的哭声,心中也有些惘然,那王大林,前日下聘之时,全家人都已经目睹了他的尊容,全家人都对大伯母的做法一万分的不理解,可采星居然不哭不闹地默认了这头亲事。
采莲不禁想到了自己终身,昨儿祖母还说了,说二房的两个丫头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催着父母赶快议亲。
“采莲!你不洗菜,在想些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采莲浑身一震,会是他吗?真有这样巧吗?
慢慢回转身去,依旧是一袭青衫,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微笑,采莲站起身来,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方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见荣新不在学堂,又听说是他妹子出嫁,心里一急,就——就跑来了!”楚钊只觉的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采莲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炙热的目光,只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采莲!我——我生怕出嫁的那个是你!”
“为什么?因为王大林的人品吗?”采莲突然问。
“不是!因为怕你嫁人了,我就没机会了!采莲,我上你家提亲好不好?”
说完这句在心里憋了许久,演练了千百遍的话语之后,楚钊只觉得一阵轻松,只是直瞪瞪看着采莲,紧张无比地等候着她的答复。
☆、对峙
听了楚钊的表白;采莲一阵恍惚;这就是爱情了吗?自己前世今生未曾体会到的爱情;就这样来临了?
一阵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采莲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青翠的山;清澈的水;啾啾的鸟鸣,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见采莲依旧不吭声;楚钊急了:“采莲!你若是心中没我这个人,我是不会勉强的!”
听了他的话;采莲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你这傻子,要——要提亲,尽管去提好了,干嘛还要问我!”
楚钊喜道:“这么说,你是不会拒绝的了!”
采莲沉默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楚钊欢喜得一颗心几乎都要炸了开来,只凝视着采莲,不停地傻笑。
采莲抿嘴笑道:“我要洗菜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钊看日头已经升起老高,才三步一回头地去了。
回到学堂,王义见了他,一把扯住就问:“怎样?出嫁的那个到底是不是采莲?”
“不是!是她的堂姐采星!真是虚惊一场!”楚钊神采奕奕地答。
王义审视着他的神情:“楚兄,那你这一趟,怎么也该见着你那位心上人了吧?”
楚钊点了点头,容光焕发。
“那么,可曾对她表白情意?”
楚钊摇了摇头,笑道:“她家里那么多人在喝喜酒,我哪里有机会跟她说话,只是远远地见了她一眼罢了!”
王义狐疑地看着楚钊,心里虽然不太信,却也知道这位老友嘴巴一向紧密,只好不再追问。
楚钊携了一本书,独自来到学堂后院的桂花树荫下,看着天边的浮云,想着方才河湾边两情相悦,默默相对的情形,哪里还有心思看书,只是心驰神往。
下了学,回到家中,远远地就看见母亲坐在院门前,同庄邻们说笑,楚钊这才意识到,母亲是不喜欢采莲的。
见儿子下学回来了,楚母忙笑道:“小兔崽子!你今儿好口福,你爹从山里打了一只獐子,娘已经把獐子肉烧好了闷在锅里了!
楚父在房里听说大儿子回来了,也出来叫妻子:“钊儿他娘!咱们快些开饭吧!獐子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饭桌上,楚母一块接着一块地把獐子肉往楚钊碗里夹,其余几个小弟妹见了,都嘟起嘴道:“娘真是偏心!疼大哥哥不疼我们!”
“你们这些小把戏!怎么还吃你们大哥的醋!难道不知道大哥是最爱吃獐子肉的吗?”楚母瞪起眼睛骂道:“平日里饭桌上有你们喜欢的菜,娘不是一样夹给你们?”
说着,楚母看了大儿子一眼,又道:“大哥是娘的长子,今年就要考试进学了,娘就偏心些,也是该的!”
听到母亲那句:“大哥是娘的长子,今年就要考试进学了,娘就偏心些,也是该的!”楚钊心里不禁一动,看着母亲一脸慈柔神色,心里不由得暗暗筹谋起来。
吃过晚饭,楚钊亲自到堂屋泡了一壶浓茶,端到父母卧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