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杯子来到床前,沈星陌在床沿坐下,把玻璃杯搁在床头柜上。
从野仍紧闭着双眸,没有被她发出的声音惊动。
沈星陌推了推从野,想把他叫起来量个体温,光靠手背去摸,她无法得知他的体温具体是多少,也无法判断他需不需要去医院。
她摇从野的力度很轻,从野仍闭着眼睛,身体纹丝不动。
沈星陌估摸着她把从野整个人拽起来有点困难,只好换种方式,用声音叫醒他。
她弯下腰,在从野耳边轻声叫他的名字:“从野?”
见他没应声,她提高了音量:“从野,起来量个体温,你在发烧。”
从野终于睁开眼,掀起眼皮,瞧了沈星陌一眼。
他意识混沌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坐起身。
沈星陌只好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从野张开嘴,将电子体温计压在他的舌根底下,耐心又温和:“等一下,几分钟就好了。”
趁他量体温的间隙,沈星陌认真研究起退烧药的纸质说明书。
说明书上标注次退烧药一日两次,一次三片。
沈星陌剥开铝箔包装,拿出三片放在手心里。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拿起从野含着的体温计,看着小屏幕上的数字。
三十八度六,属于中高烧的范畴。
沈星陌决定先让从野服下退烧药,再看看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情况。
她拿起玻璃杯,对从野说:“你先把药吃了再睡。”
从野量了个体温之后,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却能对她的话做出基本反应。
她把玻璃杯递过去,把药片送到他唇边,让从野就着水把药片吞下:“乖。”
手背与他的唇相触,沈星陌手有点凉,和从野的唇瓣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的唇和他的额头一样灼热。
从野吃完药之后,沈星陌将玻璃杯放回床头柜。
或许是因为她刚才把从野当成小朋友哄,“乖”这个字,落入了从野耳中,即使是他意识模糊的状态,还是触发他埋藏在大脑深层的记忆。
她听见从野喊她:“沈乖乖。”
沈星陌应了一声,轻轻捏住他的手指,安抚道:“我在这里。”
她如今已经极为适应从野叫她的小名,她也试探性地用小时候的口吻称呼他:“从小野。”
沈星陌半跪在床前,细细打量着从野的眉眼。
从野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弯起唇角,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是浅浅的,象征安心的笑。
她心中一动,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鼻尖,脸颊,再到唇部。
最后,她亲了他一下。
从野没有睁开眼睛,他好似察觉到了她含蓄的亲吻,因为沈星陌听见从野低哑的声音:“喜,欢,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