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已半截身子入土,对于宣国的走向已然无力把控,皇上若是一意孤行,臣无话可说。”
陆瑾没有想到,杭舒章竟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哼。”陆瑾冷哼一声,冷声道:“若非杭卿,朕岂会陷入如此难堪之境地?”
杭舒章淡然道:“若非是臣不甘于凡,便不会去永国,不去永国,便不会识得青君,当然,皇上自然也不会识得青君。
真要较真起来,皇上确实是因为臣才有此困境,臣辩无可辩、无话可说,臣甘愿受罚。”
就是因为她,自己才认识青君,偏又不能守在一起。
但若非她去永国,自己也不会认识青君。
现下成也是她,毁也是她。
罚也不是,骂也不是。
若是罚了她,将来青君回来问罪自己,自己该如何交代?
若是放任她这般豪横,自己与青君相见无期,无法相守。
陆瑾感觉心头那股气窜来窜去,整个胸腔都被填满了一般,鼓胀得难受。
“嘭。”好大一声巨响,陆瑾一拳砸在案几上。
案上笔墨纸砚弹跳了一下,墨汁洒了半个案面,漆黑一片。
天下至尊就是个笑话。
天下至尊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见到、相隔千里。
天下至尊想要见自己妻子一面都得智计百出还达不成这个小小的念头。
天下至尊却被自己的妻子冷落。
当真是可笑。
陆瑾把案几上的物品左右横扫在地,东西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的作响。
杭舒章站着,站得笔直,不动如山,冷眼旁观,任由陆瑾撒疯。
陆瑾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杭舒章。
许久,他开口道:“罢了,朕不怪你。但朕要见到青君。”
杭舒章摇头道:“此乃皇上家事,臣无法干涉。”
陆瑾大手一挥,制止道:“不必再说,杭卿若是一力维护青君,多想想杭家。”
杭舒章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或许,自己就不该回来。
一边是自己的弟子,一边是自己的家人。
舍了哪边,都不可能。
但,青君好不容易才爬到那等高位,若是就此安居后宫,现下无人接力,只怕此前所谋将会变成昙花一现。
“请皇上恕臣,无法遵命。”杭舒章的声音,清清冷冷,大有抛却一切、不管不顾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