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冯昭仪的人来了却没有,她?是要挨骂甚至挨揍的。
她?没说完全,毕竟这?位公公可是陛下面前的人,怎么会在意她?这?个小?小?厨娘的生死,说了也是白费,还是自取其辱。
张忠并未回头,只是略显尖利的嗓子说了一句:“咱家这?是给?陛下备下的,冯昭仪若是有任何不满,尽管叫她?来陛下面前诉苦。”
厨娘愣了下,欣喜得?直到张忠走远了都连声道:“多谢大人。”
这?宫中谁又不是为了自己能活得?久些少遭点罪而努力着呢?
张忠带着夜宵去了给?太子妃和郡主安排的居所。
景曦开门只觉得?有些意外,见?是张忠,更是一瞬间身?上?的每一块肉都警惕着。谁都知?道,张忠出现,基本上?带着的便是皇帝的旨意。
在景曦的无比防备下,张忠笑呵呵地?道:“小?郡主年幼,怕是夜间易饿,御膳房有些夜宵,老奴便给?小?郡主带了些。”
说罢他便走了,倒是弄得?景曦一头雾水,直到景曦在碗下摸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今日宁王曾与陛下言太子安王兄弟情深。”
“原来是他,”景曦默念,一时又想?起了今日在淑妃那里的情形。
她?看人还算是准,一般的伪装也瞒不过将军的眼睛,淑妃今日看起来的确是十分想?让她?们母女离开宫中,她?十分焦急,并不似作伪。
可这?位淑妃当真不知?她?们突然被弄进宫全是拜她?儿?子所赐吗?
还有这?位张公公,又为何突然向他们示好?这?纸条上?所言是否为真?还是陛下授意?
赵苓韫就着吃夜宵的时机将那纸条给?看了,也不由得?皱起眉来。
上?一世?在争储之时这?位宁王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而且直到这?位宁王终老,他也都不曾回京几?次,在封地?也算是个逍遥王爷,也并未有任何谋反或是对他们下手的举动啊。
而且这?不合情理,赵苓韫能确定这?朝堂之中是真的没有宁王的半分人脉,就算将父皇和父亲扳倒,还有英王和陈丞相他们,这?个太子也轮不到他来当。
如若不是因为利益,那便应当是因为仇恨,可当年皇祖母在世?时,对淑妃相当不错,后来也不曾打压过宁王,又有何愁呢?
还有张忠。上?一世?,父皇登基后并未为难张忠,只是皇帝用惯的人他不愿用,便也打发他衣锦还乡了。上?一世?张忠并未向他们秦王府示过好,那为何这?一世?又这?般作态?
一大一小?都不由得?陷入思索,分析起皇帝、宁王和张忠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生怕有什么错漏之处,熄了灯也没有睡觉的意思和心?思。
彻夜难眠的不止这?一处。
赵泽鑫在午时后已然来到淑妃这?里,作为成年皇子,位份又并不高,他一年中能见?到自己母亲的次数也并不多,母子俩好不容易能见?上?一次,每次都是依依不舍。
这?淑妃同宁王便是一直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直到景曦上?门拜见?。
得?知?景曦和赵苓韫这?是被陛下硬生生叫入了宫,甚至若非景曦当机立断将儿?子留下,现在怕是也要一起被扣在这?里,待到景曦走后,淑妃本来今日因为儿?子进宫的好心?情彻底被焦急所代替。
一直到用过晚膳,淑妃仍是忧心?忡忡,念叨着:“陛下此时召太子妃和郡主入宫,定是发生了什么,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忧心?。”
她?心?中忧虑,便也不曾注意到赵泽鑫在一旁已然久久未说话,而她?每说一句,赵泽鑫的眼角便神?经质地?抽动一下。
烛火摇动,淑妃终归是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长叹一口气:“罢了,也不过都是我的猜测,兴许陛下是当真想?念郡主和皇太孙了。”
窗户并未关严,料峭春风忽地?吹了进来,将窗边的蜡烛骤然吹灭。
屋中忽地?暗了许多,昏暗的环境无端显得?有些瘆人,淑妃刚想?重新点燃,赵泽鑫却忽地?站了起来。
他的影子骤然高了许多,黑沉沉的,动起来的感觉竟像是怪物蠕动一样。
“母妃,你的猜测没有错,父皇他确实?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淑妃愣着问出了这?两个字,也不知?是在问陛下知?道了什么还是问赵泽鑫为何会知?道。
“太子同安王亲密无间,是我告诉父皇的。”说这?话时他凑到了淑妃面前,面对淑妃的震惊甜甜地?笑了,可眼中闪烁着的疯狂或是快意却让他原本温和淡雅的气质变得?无比的阴鸷。
淑妃终于反应了过来,手虽然颤抖着却毫不犹豫地?扇了赵泽鑫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
赵泽鑫挨了一巴掌,却似是被激怒了一般:“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将实?情告诉了父皇,我只是将我这?些年因为他而尝过的苦楚还给?他而已。”
“母妃,你好好看看,我才是你的儿?子!那个赵泽瑾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对他再如何好他也不是你的儿?子!”
淑妃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是她?那个淡泊宁静的儿?子:“郡主才五岁,皇太孙才一岁,你这?是要将他们都置于死地?,你这?是要遭……”报应和天谴在淑妃口中绕了一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这?是她?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