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堂屋就听到女儿的惨叫,周廖氏大喊着女儿的名字就要冲进去。这时,周禀魁惨白了脸出来,见到她却是不像之前一样吼叫,而是苍白了脸问:“你咋来了?”
周廖氏问周禀魁:“闺女咋了?”
周禀魁答道:“没事,你莫管。走,出去。”说着就要拖周廖氏走。
周廖氏挣扎着不走,想要去看看闺女,就在两人拉扯间,周廖氏听到周彩翠一声惨叫,然后再没声气儿了。
周廖氏浑身陡然生出大力,猛的挣开了周禀魁,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女儿满头是血的躺在床上,旁边站着那鲍四。
见他们进来了,那鲍四也不放在眼里,冲着周禀魁阴恻恻的一笑:“真是无用,你砸了那么多下都没砸死,我可是一下就搞定了。”
周廖氏看到女儿那惨样,当即一下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女儿却已经下葬了。
周廖氏说完,痛哭不止,几个儿子也是掉泪掉的不行。在场诸人,好多都气得恨不能杀人,恨不能周禀魁在这里,好将他痛打一顿。大家都痛骂不已:“畜生,畜生,世上怎有如此狠心的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周禀昌今日是按陈宗泽他们当日的猜测来问的,没想到问到的确切消息竟然如此血淋淋。就是他也是恻然不止。
周禀昌叹道:“彩翠当日下葬匆忙,我们也没细看。既然今日大家都在,廖氏你说的这个我们也要验看一下。然后,再给口好棺木把彩翠埋到我们周家坟茔去吧。”
听到族长允许自家女儿可以埋到周家坟茔,周廖氏立马趴在地上给周禀昌砰砰磕了几个头:“多谢族长的大恩大德。”尔后,周廖氏又大哭不止。自家闺女儿是少年亡,按理是不能埋进族坟里的,天可怜见今天族长开恩啊。
一众人等来到埋周彩翠的坟地,这是个乱葬岗,埋得都是夭亡横死之人。刨开周彩翠的坟,打开棺木一看,现在天气冷,尸身也没多腐败,这头上的伤可是看得一目了然的。
这头上的伤就是不懂仵作之人也看得出不是正常撞伤的,头骨都撞烂了。当日周彩翠从陈家回来时,好多人都见过,就是额头有个大包而已,可不是现在这一副惨景。大家一片哗然。
听到这一片抽气之声。自从周家族长上门问责就一直看到现在的老者,也在人的护卫下由外围走到周彩翠棺木近前。
一看,对周廖氏的话可是再无疑虑了。看到这里,也无须再看了。这老者带着人转了开去,也顺便问问这周陈两家这近些时候的龌龊之事。
这周家说状元公私德不修、逼死人命的事儿,现在在这四里八乡都传遍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于是,被问的人也不隐瞒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那老者对从人叹道:“这世人真是莫要太贪心呐。万事之错,总是难免错在贪心上啊。”
从人也道:“是啊,我们这一路走来,这各处的乡人可都是在说陈知州的好话,都说陈知州是当世难得的青天。而且我们也看到,这兴安现在也确实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唯独在这儿听到说陈知州的话如此不堪,幸得我们今天看到这一番热闹。要不然,还不得被周禀番他们蒙混了过去。”
那老者听完也不答话,看了一阵这幽幽的青山,那老者捻着胡须道:“我们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往兴安城去吧。恐怕现在是很多人都在等着我呢。”
第283章
这蔡御史迟迟不来,不光是陈宗泽的人急得不行,就是到了兴安多时的周禀番、周禀魁也急得不行。因着心头有鬼,担心陈宗泽如同他们听到的其它传说一样来将他们灭口了。两人整日价惶惶不安的,都被鲍四喝止住了。值得继续惊恐不安的等着。
众人焦急等待的蔡御史没有来,可是,新任通判冯仕进倒是来了。
陈宗泽接报后,鼻子哼了一声不多理会。
待人问他要不要安排人去接时,陈宗泽冷哼的答道:“不必,冯仕进这么远都走过来了,没道理到了我兴安的地界儿连兴安衙门都找不到的吧。不必去迎,让他自己来就是了。”
陈师爷闻讯,匆匆赶来相劝:“东翁,这历次新官上任,按例都是要派人相迎的。这也不过是个表面功夫,大家面上好看而已。东翁不如大方一点做个友爱的姿态。”
陈宗泽看着陈师爷摇头道:“师爷好意我心知。不过,我跟这冯仕进早就是你死我活,不致对方死地不罢休的。我就是做足了姿态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对我下死手的。”
陈师爷一听,继续劝道:“东翁……”
见陈师爷还要相劝,陈宗泽一挥手制止道:“我意已决,陈师爷不必再劝了。不瞒陈师爷,我今次做这个态势,到不光是我心中恶气难出。主要的是我也是要给兴安衙门这一众官吏表明一个态度,告诉他们我对这冯仕进是厌恶至极。让他们心里有一个定论,不要想着左右摇摆,两头讨好的了。”
听到陈宗泽说出的这个理由,陈师爷点点头笑道:“是我着相了。我还道是东翁只顾着出气,忘记了做表面功夫。东翁说的这个在理,我们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不怕那下面的人不肯看眼色站队的。”
“东翁请放心,我们这几年的经营,现在的兴安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要说让这兴安官吏俯首听命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几年来,东翁软得硬的手段他们可也是见了不少,更何况他们已经尝到养廉银子的甜头了。”陈师爷附和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