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贺遇走后,陈宗泽问王培道:“怎样?王师兄可是已经熟悉这边的事务了?”
王培抿了口茶道:“嗯,我来这里,交接也算顺利的。这也得亏了子季你托付的那周经历实在啊。他可是跟我说不少,我刚来时一直都是他在帮着提点呢。现在这边的事务我基本上也熟悉了个七七八八。”
闻言,陈宗泽点头道:“嗯,熟悉了就好。我可是天天盼着你赶紧上手,今秋,你这边可是要大干一场的呢。”
王培看过陈宗泽详细的计划书,知道陈宗泽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今秋,自己这个阳平县可是要几头并进的呢,一样都疏忽不得的。先前自己没来,不知道阳平县是个什么光景,现在也熟悉了这一段时间了,因此王培也颇是能就阳平县的事儿跟陈宗泽交换意见了。
两人说了好些事儿。陈宗泽对王培这次的问话也比较满意,这王培是用心了,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了。
阳平县的事儿交待完,陈宗泽就来到此次巡视的最后一站阳和县了。这阳和县的计划是主打茶叶儿跟蚕桑的。陈宗泽着重看了茶叶,桑树什么的。不错,这阳和县这些同样没让陈宗泽失望,这些个自己重点计划之物,长势都非常不错。
这一圈儿巡视下来,陈宗泽是心里有底了。看来,今秋的收成在望了。陈宗泽心情颇好。
心情颇好的陈宗泽回到驿站好好的洗嗽了一番。现在天气炎热,在外跑上这一圈儿,可也真够熬人的。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出来,一身轻松的陈宗泽啜着温茶,惬意的到院中摇着扇子纳凉去了。
正坐在椅子上摇扇呢,周昌海来了。远远看到周昌海,陈宗泽赶紧站起来笑着迎了过去:“昌海兄,好久不见呐。”他们二人时常通信,但也确实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见陈宗泽迎了过来,周昌海紧走几步笑着回礼道:“是啊,子季,我们是好久没见面了。今日见到你,可真是让人高兴啊。”
两人在院中寒暄了几句,知道周昌海这次来,肯定是有事儿的。陈宗泽一边笑说,一边将周昌海迎进了自己房里。
真如正在房中鼓捣茶呢,见到周昌海进来,也忙笑道:“周二爷来了?可是好久不见了。来,快请坐下,这是我先前泡好的茶,现在喝正好。周二爷请。”
周昌海笑着谢过真如坐了下来,果然捧着真如递过来的温茶喝了起来。几口喝完,还叹口气道:“弟妹这茶可真是不错,这个时候喝这茶可真爽人啊。”
真如抿嘴一笑,知道他们是有事要说,赶紧走了出去张罗饭菜去了。
待真如出去后,周昌海对陈宗泽道:“子季,你先前跟我说的事儿,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我看我查的这些,也足够那张勤喝一壶的。”
周昌海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查到的关于张勤的底儿递给陈宗泽:“子季,这里面就是我这些时候查来的。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都是物证齐全。要对付张勤我觉得是足够了。我觉得现在时机正好,子季你可是怎么打算的?”
陈宗泽接过这册子,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又追问周昌海道:“昌海兄查的这些可都是实在的?确实是人证物证齐全的?”
周昌海点头道:“嗯,这些我可是核了又核的。再是无误的。子季请放心。”
陈宗泽听了,气势一振:“好极了。有这些个对付那张勤确实是够了。刚好我现在就在这阳和县,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我就去找张勤说说话了。”
周昌海点头道:“嗯,明日去说也好,打那张勤一个措手不及。这事儿早了了,也好早早的安置阳和县的事儿。唉,子季,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的。你这次是想拿这张勤怎么办呢?是想送他去法办么?说实在的,这张勤做的这些事儿,深究起来,肯定是够下狱。”
陈宗泽摇头道:“不会送他下狱的。我是想他自己致仕,将阳和县县令的位子给我腾出来。”
听完陈宗泽说这个,周昌海长舒一口气放心的一笑:“嗯,这样好。我先前还真担心你不留情面,还正要劝你的。现在看来不用劝了。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这张勤贪是贪了点儿。但他这些手法是大多数官员都用过的,不过是别人没被发现而已。其它那些太过分事儿他也没多做。如果这次子季你毫不留情的将人夺职下狱,我是怕对你名声不好。”
周昌海说的这个,陈宗泽非常明白,如果自己这次又以雷霆手段将这张勤捉拿了,上官对自己的感官如何且先不说,估计自己刻薄寡恩的名头肯定有了。正如周昌海所说,这张勤贪钱做的这些事儿,是好些当官儿的都做过的。大家肯定见自己这样频繁下手,估计也会心有同感的。
让张勤自己走最好。这样他们双方都留有情面。
第二天,陈宗泽估摸着时间,看看时辰,估计着衙门已经点完卯了。陈宗泽就来到了阳和县衙门。
听得知州大人到了,张勤赶紧迎了出来。将陈宗泽引进花厅,差役奉过茶后。张勤笑问道:“知州大人这连日巡视的,可是辛苦。听知州大人将我阳和县列为巡视的最后一站,我可是日日盼着知州大人来呢。现在知州大人既已到此,想必此次巡视已经进入尾声了?”
陈宗泽点头道:“确实如此,今次访完阳和县,我就是要回转兴安去了。这出来都有一个多月了,估计衙门里堆了一堆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