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阳平县这个猫腻,再联想到阳和县的事儿,周昌海当即想到这事儿不简单。既然阳平、阳和都这样了,那其它的县呢,说不定也会这样的。于是周昌海就让心腹赶紧跑到另外几个县查探,结果报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其它县也都是这样的。
此事极为重大,于是周昌海赶紧派心腹给陈宗泽送信来说这事儿。他的信送过来时,陈宗泽他们刚好已经走了,于是,陈师爷就让丁全来追了。
真如看完,有点瞠目结舌:“他们这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胆子可真不小,魏先页、尤敬来的前车之鉴还没过去呢。真是可恶,可得好好的发作他们一番才是。”
陈宗泽叹道:“财帛动人心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呢。是要好好发作一番,看他们这些人这次的作为,明显是私下里串联过的,不然,也不会都是一样的手法。”
所有县令都背着自己擅自提利钱,可真是让人可恼的紧。不光是因为他们违法犯纪让人生气,还有就是这些人明显是沆瀣一气,暗地里对着自己阴奉阳违那就是更让人警惕了。
看来,这次自己不光是要剁了他们的爪子,还要将他们这自成一体的体系打乱才是。先前光顾着自己的发展大计了,对这些官员的治理震慑还是不够哇,还要对他们分而治之的才好,可不能让他们铁板一块了。不然,他们铁板一块儿的,自己这个知州还怎么做?
陈宗泽坐在那儿沉思了起来,这些人里面估计是有贪得无厌的人,但也有的可能是不能不从众的。这两类人要分开处置才好。对前一类,那是坚决打击;对后一类那就怀柔拉拢吧。
记得在现代时,听朋友说起在国企里的一些事儿,有时候不从众,就会是被孤立的异类,根本生存不下去的。那么这次县令里面从众的人应该也可以归于此点了。
陈宗泽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这些个兴安县的县令,想了一阵,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赶紧拿过笔墨来,他要给周昌海去封信。
周昌海现在不是在阳和县么,要就让他好好的查,好好的问,将张勤给查个底朝天。反正张勤这个提高利钱的错事儿是铁板钉钉的。其它再查几个,到时也好给张勤摊牌的。
陈宗泽写好信,将丁全叫了过来,对他细细的交待一番,让他将话仔细的传给周昌海,然后才又递过信道:“将这信好好的送到周昌海手中,让他加紧查看。你明日一早就走,不必回兴安,直接去阳和就行了。”丁全听着连连点头应是。
丁全走后,真如问陈宗泽道:“子季,你是想对付张勤?”
陈宗泽嗯了一声,对真如说道:“这次是所有的县令都这样做了。我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撸掉,何况,就算真能如此做,我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毕竟,我才来兴安不过一年左右,已经有两个官员落马了。虽然说他们是咎由自取,但如果再来一遭,恐怕上官对我会有看法啊。”
“而这张勤是兴安最有资历的县令,他所在的阳和县在兴安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庶的。所以这张勤在兴安县令里头真是有隐形龙头的感觉。打掉他,震慑众人也应该是够了。”陈宗泽解释道。
听了陈宗泽的话,真如眉头还是没有展开,她担忧的问道:“可你方才说,不好闹的太大,再惊动上面的。这要打掉张勤,那是必然会惊动上方的啊。你要如何做?”
陈宗泽鼻息长出道:“所以我让周昌海搜集张勤的违法证据。这张勤能在阳和县稳坐这么多年的县令,可是却一直没有怎么升迁。我估计他是谨慎的很,估计那些太过违法的事儿他是不敢做的;但其它的嘛肯定不少。”
真如听懂了陈宗泽的话:“你是想查到那张勤的把柄,然后让他自己主动下来?”
陈宗泽点点头道:“嗯,张勤的年纪不小了,也该致仕了。”
“好了,这下不用我亲自跑去各县查这事儿了。我们明日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走吧。仔细的看看这庄稼地里。”陈宗泽提起精神继续道。这目前庄稼地里的东西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呐,还是要亲眼看下的好。
于是,陈宗泽跟真如几人,果然开始挨个去看桑树、绞股蓝的涨势去了。一圈儿转下来,陈宗泽确实心喜不已,现在地里的桑树长的非常好,都有一人多高了。看来秋天完全可以开始养蚕了。
再看绞股蓝,长的也很是喜人。这现在就可以掐一些下来做茶了。陈宗泽吩咐阳平县县丞贺遇,让他找那有经验的人来,先试做一批绞股蓝茶,待做好后,让他们送到兴安知州衙门来。
听得知州大人要这个,因着利钱的事心头发虚的贺遇赶紧点头如捣蒜,表示一定快快的将绞股蓝茶送过来。
对此,陈宗泽特意嘱咐道:“不可一味图快。还是让有经验的老人将这个按工序做好了再送过来。记住,这个千万要精心,不光是要能喝有用,品相也要好。”贺遇诺诺连声的答着。
接着宗泽又特别交待:“让人摘取时千万小心,万不可损了根茎的。这秋天还要用这个做酒的。这也是大头,千万要经心才是。”贺遇是接着点头。
跟贺遇说完,陈宗泽对站在一旁听着的王培笑道:“王县令,方才我交待贺县丞的,还请你也多多照看呐。”
王培赶紧拱手道:“陈大人客气了,此乃下官的本分。”见知州大人跟知县大人两个说上了,贺遇趁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