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回到房中,叫过丁全吩咐道:“你去跟信使讲,将他留到明天。明天我有书信让他带回去。”宗泽心道,母亲真是干着急的。自己现在给皇上写信,肯定不会是聊聊几语就行了的,没那么快就能写就的。皇上不是要看沿途的风土人情,江山画卷的。自己可不得好好的多写一点的么。宗泽想想,这封信就当游记来写好了。
不过母亲吩咐了,还是先写吧,就不过去让她着急的。遂,宗泽真就坐了下来,细细的写起了游记。一会儿,念西送茶进来了。见到她,宗泽问道:“郎中可是来了?太太怎样了?”
念西道:“爷放心,太太是连日赶路累着了,再加上现在这日头也太烈了些,所以又有点中暑了。郎中说修养两天就是,无大碍的。”听得念西的话,宗泽的心方落定。
宗泽想想,看目前的脚程,离兴安州估计还有个二十来天就到了,就不必如此急着赶路的。遂,宗泽对念西道:“你去跟你奶奶讲,现在天气酷热,太太又不舒服,就在这儿修整两天再出发。”念西点头自去。
知道母亲无大碍,宗泽更是心无旁骛的写起信来。正写着呢,丁全又在屋外请见,宗泽让他进来后问道:“怎么?信使可有安排好?”
丁全答道:“信使的事儿,爷不必担心。曹卫已经安排好了,请他在驿站休整一天,明日再走的。”
“爷,均县刘知县来拜会爷了,现在正在驿站大堂呢。”丁全接着报道。
看来又是来送程仪的,一县父母官到来,宗泽当然不能托大。宗泽快步到了堂前,见到宗泽转了出来。刘知县赶紧躬身一礼:“下官刘理拜见陈大人。”
看到这个比自己爹都大的父母官对自己行礼,宗泽浑身不得劲儿。不过,现下礼数如此,宗泽地位品级在这儿摆着的呢,不由得下官不拜的。
宗泽强自压住心头那点不自在的感觉,心道,沿途都遇到过好几次了,可是要赶紧熟悉自如的才好。想归想,宗泽还是赶紧回了一礼:“如此酷暑刘大人前来真是辛苦了,刘大人请坐。”
宗泽指了指堂上的椅子请刘知县坐下。刘知县推让了一下,方跟宗泽分宾主坐下。坐下后,差役捧上茶来,刘知县道:“陈大人连日赶路,可真是辛苦。今日来了均县就好好的歇歇再走吧。”
宗泽笑道:“为陛下分忧,怎能说是辛苦。不过家母却是身有小疾,估计是要在贵县盘桓一两日才能走的。多有打扰,还请刘大人多多担待。”
刘知县赶紧笑道:“陈大人太客气了,老封君能在此盘桓,是鄙县的荣幸,怎能说是打扰呢。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陈大人多多见谅。”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一阵子。刘知县方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请宗泽到他府上去吃吃洗尘酒的。
宗泽听闻来意,想想这不好拒绝,刚好自己今天也可以就此看看县令之家的情况了。于是对他告罪一声道:“能得刘大人相邀,子季怎敢不从命的。不过,家眷在此,待我禀报一声,再来跟大人相谈。”
见宗泽答应了,刘知县颇是高兴,他来之前还生怕这状元公人年轻孤拐的很,怕是难请的。谁知竟如此出人意料的就爽快的答应了。对宗泽的给面子,刘知县很是高兴,连连道:“陈大人请自去,下官在此等着就是了。”
宗泽快步来到母亲房中,林淑芳见他又来了,急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我没事的么?你忙你的好了。”
宗泽赶紧笑着安抚道:“娘不用急。皇上的信我一时半会儿却是写不完的。我这是来给你禀报一声的,均县的刘知县要请我喝酒,我不好推却的,已经答应了。我跟你说一声儿就出去了。”
听得宗泽这样说,林淑芳才没有那么着急了。宗泽赶紧紧着问了两句她身体怎样了,回答都是好好好。宗泽不放心,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真如,真如也笑着点头道:“郎中已经说了,娘无大碍,就是累着了。歇两天也就好了。”
宗泽听完点点头,又问真如道:“我们在这儿修整两天再走,你已经吩咐下去了吧?”真如点点头道:“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见宗泽还在这儿说话,林淑芳又着急了,催他道:“行了,你别在这儿没完没了的操心的。你不是说有同僚等着的吗?还不快走,可是不能让人等太久的。快去吧。”
听得母亲赶人,宗泽对着真如一点头,忙不迭的往外走去。当娘的就是这样,担不完的忧,操不完的心,生怕儿子有所疏漏的。
宗泽快步来到堂前,对着刘知县拱手告罪道:“让刘大人久等了,还请恕罪。”刘知县笑道:“陈大人客气了。陈大人情。”
宗泽随着刘知县来到刘府。刘知县的府邸就在县衙后院。不过,这后院可是跟当日在风白县见到的马县令的后宅是大有不同的。
只见衣着光鲜的丫头仆从来往如梭,后院大不说,布置的也是富丽堂皇,真是步步见景,步步都是钱。
看到这样的光景,宗泽心头暗暗嘀咕,这均县也只算个中县而已,这县令竟然能如此有钱?心头嘀咕的宗泽跟着刘知县来到后宅。
刘知县想是早就有了准备,宗泽进来没说几句话,堂上的宴席歌舞已是安排好了。刘知县要请宗泽上座。宗泽本想是分宾主落座的,可刘知县坚请上座,直道:“陈大人,您要是不上座。大家可不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