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出来进去几趟的陈忠运,见师徒俩的话好像说的差不离儿了。赶紧让丁全跑了一趟五味楼,要了一桌上等席面并一桌二等席面回来。
待席面送到了,陈忠运亲自去请王进士用饭。王进士闻言,看看外面:“哈哈,这一番话说的可是有些时候了。都到饭点儿了。嗯,行,我也是有点饿了。让人摆上来吧。”
陈忠运连忙吩咐伙计将席面摆好。那边丁全也陪着王进士带来的人在厢房吃酒。
看到摆在桌上的这席面,王进士笑道:“陈老弟你也太客气了。我今日家来,家常招待即可,缘何如此破费?”
陈忠运笑道:“先生来了,哪能家常招待。先生对我家宗泽这样费心劳力的,请一杯水酒还不应该么?”
王进士闻言笑笑,不再客气。对宗泽道:“宗泽你也坐下吧,为师今天跟你好好喝上两杯。”
宗泽赶紧拱手谢了,坐在了下首。王进士果然率先举起酒杯:“宗泽,这杯酒为师祝愿你今年桂榜题名,来年杏榜高中。”
宗泽赶紧起身谢过,方又坐下,欠身喝了这杯老师的祝酒。王进士祝过三杯酒后,就不允宗泽再喝了。宗泽知是老师好意。赶紧听命放下酒杯。
见王进士给儿子祝了好几杯酒。自家还没回敬呢。赶紧又敬了王进士几杯酒。王进士也欣然领受。喝过几杯后,王进士放下酒杯不再喝了。陈忠运也知王进士年事已高,不可多喝,遂也不再多劝酒,从而又劝了一阵菜。
一时饭毕,林淑芳又端过茶来。饮了一盏茶,又叮嘱了宗泽一阵后,王进士也就起身告辞了。宗泽一路将老师送到巷子口,看着老师的马车远去,才又转来。
今日已经是八月初六了,老师今日前来,也算是给宗泽这么久的苦读做了个注脚。宗泽想了想,马上要考试了,可不得先看看考场情况么。于是决定明日去到顺天府贡院外面看看去。
对于此点,陈忠运很是赞同。准备亲跑一趟车马行,雇了明日去贡院的车才好。宗泽见他爹要去车马行,连忙提醒道:“爹,要不,你干脆在车马行租个车马好了。这些天我们一直要用的,不如直接租了来,让丁全赶车好了。丁全学过赶车的。”
听得儿子说租车马,陈忠运连连点头同意:“嗯,这样好。我们直接将车租过来,自己跑也方便。左不过是多花几两银子的事。”
说到这里,陈忠运又想到:“现在是来不及了。等宗泽你考完,我就去置办一套车马好了。出来进去的也方便些。”对于自家买车马的事,宗泽很是赞同。
宗泽想了想道:“爹你先不急,要不,我给西京那边去封书信吧。让他们送今年例银来时,顺道带匹好马来。”
陈忠运却是不甚赞同:“西京离燕京这么远,千里迢迢的运一匹马来,豆腐都盘成肉价钱,可是不划算的。就在这儿买了好了。”
宗泽也知他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我倒也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想着在京城买马,贵不说,怕也不容易买到什么好的。不如这样,我们让他们多带几匹上京来。到时也好转手赚些钱。”
陈忠运道:“你说的这个也行,但就是太久了些,你考上举人后出入也不能如现在这般随便的。也怨我先前没想到这些。还是先买吧。你说的西京运马来的事,也写信去说。等我有空了,也去打听打听买主,说不得,又能做上一桩生意呢。”
听得他爹都想到做生意上了,宗泽不禁莞尔。在京城做骡马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不过,他们家这样小打小闹弄个几匹什么的,想来也无碍。宗泽不再纠结这个。他要赶紧去看书了。
第二天,宗泽几人果然乘车来到顺天府贡院外勘察。
顺天府贡院原是元代礼部衙门,尔后改为贡院的。这是一坐坐北朝南的三进院落。大门五楹对开,这大门也就是第一龙门。上面高悬着三块牌匾,东首那块牌匾上写着“明经取士”;中间高悬着的那块儿上面上书四个大字“开天文运”;西首牌匾上则是“为国求贤”。
现在大门都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传说里面还有一颗叫文昌槐的元代古槐,相传是文王射斗牛的地方。宗泽很是好奇。不过,现在是见不到了。想来后日是能一见的。
宗泽在贡院外逡巡了一番,观察了一番地形,丁全也熟悉了一趟车马路线。大家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家中,林淑芳就迎到了出来。急急的问道:“怎样,今天可有打听好地儿?”
宗泽笑着安抚道:“娘不用紧张,我们都看过了。知道路的。”林淑芳点头道:“嗯,那就好。”
宗泽回到家还是一头扎进房里看书。不管这最后关头还有没有用,他都必须让自己处于一种读书学习的状态之中,这样,后日考试才感觉衔接的自然不生疏。
不过,读是读,这两天,宗泽确也不再熬夜了。读到黄昏时分,他也就停了下来。
感觉蜷缩在家里读了半天的书有点累了,宗泽就来到院子里走动了起来。见儿子又在转圈圈。林淑芳一边在灶房张罗饭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宗泽说着话儿。
说着,说着,就说到房子上的事儿,宗泽也想起来了:“娘,上次我托人打听房价的事儿。你们可有收到信儿?我这些时候忙着读书考试,差点给混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