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脸上也给掀了三道口子,皮翻肉绽。
另外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鸟,也俯冲下来,各用利啄、爪子,攻向六人。
这六人呼喝连声,出手间已伤毙十余鸟,打得羽毛飞扬、骨折翅落,但飞鸟侵袭,奋不顾身,真似拚命般的,这六人中如郑搏一、丁好饭,功力稍逊,便也给啄伤抓破了数处。
白小痴脸色白如苍雪。
他撮唇厉啸。
(他要那些飞鸟快走。)
群鸟尖啸哀鸣。
(飞鸟要护他,宁死不走。)
他知道若要那些心爱的飞鸟不再伤亡,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趁着众人手忙脚乱应付之际,立即逃离。
只要他逃开去,飞鸟也就会回到空中。
只要鸟飞上天,那些恶入就伤不了它们了。
为了这点,白小痴再也不敢犹疑。
(这时候,地上已死了十数只鸟了,全给震得肢离破碎,砸得肠穿肚烂,斫得羽落头断!)
他拼着一口气,拔芦苇以作剑,并发动“浮一大白”神功,冲杀出去。
他冲出去的方向,是由“六丁开山手”郑搏一和“雪地梅花虎”丁好饭二人把守。
郑搏一见白小痴掠了过来,他正想拦阻,可是,突然、递然、骤然、陡然、乍然的,白小痴似乎、好像、仿佛应该是“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呢!)
那边的丁好饭,展身一拦,就要抱住白小痴——只要他拦得一拦,他的同伴就一定会把这小子“留”了下来的。
可是,就在这时、这会儿、这当口、这刹瞬之间,丁好饭有一种奇异、诧异、疑异、怪异、特异的感觉:
——那白痴是从他身体里“穿”出去的!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像一条鱼进入水里一样“透”进去又“穿”出来的呢?)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顷刻后,麻烦、雷毒等追不到白小痴,对丁好饭和郑博一的痛骂厉斥、冷讽热嘲,更是不好受。
可是,郑搏一和丁好饭还是想不通:那白痴是怎么“不见了”和“透出去”的呢?
白小痴逃上怀玉山。
逃向怀玉山的白小痴,身负重伤。
身负重伤的白小痴,逃上怀玉山。
“追!”麻烦下令,“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了——杀一个人没杀死,比杀了一百个人更危险!”
“怎么办?”章大寒看着那遍地的鸟尸,还有上空数十只回旋悲鸣的鸟,心中乱得没了主意:“我们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看见那只鸟?”纳兰沉声问。
“鸟!”章大寒只觉自己罪孽深重,才没心情去谈花说鸟:“这儿都是鸟!”
“不是,”纳兰说,“我是说那只白鸟。”
章大寒被纳兰沉重的语音而凝注了起来:果然看见一只婉约的白鸟,绕翔在芦苇上,偶然停在卵石上的时候,就向纳兰点头。
“白小痴是个爱鸟的人。这么多鸟儿丧在这里,非比寻常。”纳兰说,“这是只有灵性的白鸟,以前,我曾救过它。(注:此节详见《婉拒的白鸟》),刚才,它一定也在这儿,看到一切。你没看见:它不是叫我们跟着它吗?”
这样一说.章大寒仿佛也瞧出那白鸟很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