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两仪殿,余长宁向着李世民拱手行礼,亢声道:“臣余长宁,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李世民笑了笑,虚手相扶道:“余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内侍眼疾手快地搬来一个绣墩,放在了余长宁的旁边。
余长宁拱手致谢,从容落座后正色说道:“臣今日至此,是有一件重大之事向陛下禀告。”
一听余长宁郑重其事的口气,李世民霎那间便收敛了笑容,沉声问道:“可是朕让你调查之事有了眉目?”
余长宁摇了摇头,轻叹道:“欧师口风很严,微臣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依旧未能得知她心仪之人的姓名身份,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臣还是有所收获。”
“如此也好,余卿慢慢道来。”
余长宁轻轻颔首,说道:“不知陛下可知,欧师与武不破的决斗,其实另有内情?”
李世民眉头皱了皱,问道:“有何内情可言?”
“昔日玄武门之变,欧师邀武不破在芙蓉园进行决斗,两人立下赌约,若欧师胜出,武不破则退隐江湖十五年,若是武不破胜出,欧师则嫁于武不破为妻,武不破垂涎欧师美色久矣,这次也是用如此赌约来要求,如今欧师毒发在塌武功未能恢复,剑斋传人苏姑娘虽然会代替她与武不破决战,不过明显不是武不破的对手,臣担心苏姑娘若是失败,欧师便只能嫁给武不破为妻,所以特来向陛下禀告。”
“什么,竟有此事?”李世民肃然动容,脸色很是难看。
“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
李世民面色阴沉地思忖了半响,大手猛然一拍御案,怒斥道:“那武不破果然是色中老鬼,狼子野心,竟敢妄想染指宁羽?实在是可恶至极!当初他助李建成屡番加害朕,朕宽宏大量都没有与他计较,这次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长宁知道欧宁羽现在已成为李世民的逆鳞,眼见自己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心里面不由为之一喜,乘热打铁地说道:“以目前的情况,微臣觉得欧师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为了不让武不破奸计得逞,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有所举动才行?”
李世民思忖半响,缓缓点头表示认可,问道:“不知余卿可有妙计?”
余长宁故意装模作样思忖了一番,说道:“陛下,微臣觉得唯今之计,不如想办法破坏此次决斗,让武不破愿望落空。”
李世民皱眉道:“若是冒然破坏决斗,宁羽一定会为之大怒,并责怪于朕,如此实在不妥。”
余长宁发觉李世民对于感情之事秉性的是君子之风,完全没有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然,否者也不会喜欢欧宁羽,却又无可奈何,若是换做他余长宁,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伊人芳心,而不是如李世民这般坐以待毙。
心念及此,余长宁只得出言开导道:“陛下,两权相害取其轻,不知你是愿意破坏决斗得罪欧师,还是愿意让她落败嫁给武不破为妻?”
李世民细细思忖了一番,顿时恍然醒悟,笑叹道:“听长宁之言,这才知道朕是当局者迷,你说得不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破坏这次决斗,使之不能顺利举行。”
“启禀陛下,秋狩之变魔教意图加害于你,武不破身为魔教首脑,想必也是参与其中,臣觉得我们不如利用正月十五的决斗,在芙蓉园布下天罗地网,抓获武不破归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世民听得双目一亮,点头道:“此计甚好,不过武不破那老贼武艺高强,不知是否能有把握?”
余长宁笑道:“此点陛下勿忧,除了调派精锐军卒缉拿老贼外,我们还可以发动正道武林之士进行围攻,相信老贼必定难逃法网。”
李世民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关节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御案,显然正在激烈的思忖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突然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正色下令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理,三军任由调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武不破平安离开长安。”
余长宁心头一喜,拱手道:“微臣遵旨。”
……
一声清啸从长乐公主府后园响彻开来,苏紫若腾空而起,衣衫飞袂犹如凌空之凤凰,只见她美目生寒,神色冰冷,莲臂轻轻一抖,手中素女剑瞬间幻化出了万千光彩,直向前方攻去。
“不行,太慢了。”欧宁羽轻轻一叹,表情甚觉失望。
苏紫若心里一沉,飘然而下收剑而立,有些惭愧地说道:“师叔,这已是紫若最好的状态了。”
长乐公主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傅,刚才苏师姐出招如此迅速,你为何还说太慢了?”
欧宁羽摇了摇手,想要撑着桌案站起来,然终是没有多少力气,只得颇为无力的说道:“高手过招,须臾之间便可决定生死,紫若时才的招式看在你的眼里或许快如闪电,然为师看来,却是太过缓慢,若对手乃武不破,根本就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苏紫若拭了拭额头冒出的细汗,长吁一口气道:“没事,我再练习几次,请师叔指点。”
欧宁羽知道光凭这几天的时间,苏紫若根本不可能再有多大的进步,然终归是聊胜于无,只有任她继续练习。
夜晚余长宁回到家中,长乐公主将今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于他,末了叹息道:“苏师姐锲而不舍整整练习了一天,累得香汗淋漓,神情疲惫也是没有放弃,本宫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疼,驸马,你难道就没想到办法帮助苏师姐么?”
余长宁早就已经成算在胸,然而为了保密,依旧是不露声色,轻轻一叹道:“本驸马不会武功,如何能够帮助苏姑娘?恐怕一切也只能自求多福了。”长乐公主秀眉紧蹙,半响之后却是悠长一声叹息。翌日一早,余长宁直接前往兵部找到兵部尚书李绩,开始谋划围捕武不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