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来此,代表的是突厥汗国,而这里也是高句丽的地盘,若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驿馆内,想必高句丽与突厥汗国都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和亲不成尚算小事,若引起了两国不满引发征战,那就极大不妥了。”
话音落点,李恪琢磨了一番顿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轻轻颔首,但还是不甘心道:“这小贼乃我大唐,难道这次就如此放过他?”
阴弘智冷笑道:“渊盖苏文执意邀请突厥汗国前来,想与之结盟对抗大唐,其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高句丽国王虽然懦弱胆小,但生死关头早就焦急不已,否者也不会派那高尧王子暗中与殿下接触,所以说来,高句丽王在这次和亲中,心是向着大唐的。”
李恪听得不明不白,疑惑问道:“但是,这与暗杀余长宁有何关系?”
阴弘智阴阴笑道:“吴王殿下,我们虽然不能动手,但却可以借刀杀人啊。”
李恪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若有所思地笑道:“你的意思莫非是利用高尧?”
“对,那个夯货只有满腔热血与激愤,正好可以被我们利用,唆使他来杀余长宁,正是恰到好处。”
李恪点点头,有些担心道:“不过这样一来,若是挑起高句丽王室与渊盖苏文的矛盾,致使局势失去控制,那该怎么办?”
“殿下,高句丽王室越是危险,他们才更会依赖大唐,而且最关键一点,不能让高句丽与突厥汗国利用和亲结盟,若余长宁横死与平壤,只怕真云也会咽不下这口恶气吧。”
“先生果然妙计。”李恪放声大笑,“好,今晚本王便在驿馆设宴,邀请高尧王子前来聚饮。”
……
夜幕降临,平壤城灯火点点,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来到驿馆大门前停了下来。
车帘一动,一个红衣青年飘然下得车来,他身材纤瘦犹如女子,头上一顶三寸黑玉冠,身上一领黑色镶金丝披风,面如白玉相貌俊雅,端的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公子。
红衣公子一脸傲气地走至门前,早已守候在此的几名小吏已是慌不迭地躬身道:“小的参见王子。”
红衣公子双目睥睨一圈,俊脸一沉鼻端冷哼,拉长声调问道:“渊清建何在,为何他不出来迎接本王?”
小吏们不安地对视了几眼,这才有人回答道:“拔古鄙大人前去向大对卢禀告要事,所以目前不在驿馆。”
“哼!不长眼的走狗!”红衣公子一甩长袖,昂然走进了驿馆之内,红衣公子姓高,单名一个“尧”字,乃高句丽国王嫡长子,瑶瑶的长兄,昔日瑶瑶前来长安争选驸马,冒充的便是他的身份。
这位王子殿下一直不满渊盖苏文的跋扈专权,恨屋及乌之下,对于渊盖苏文的亲信渊清建也没有好感,此刻看见他没出来迎接自己,所以心头大是不满。
在一名黑衣小吏殷情的带领下,高尧绕过一面影壁,穿廊过厅又进入一道月门,便看见一名白衣公子正站在月门外等着自己。
眼见高尧到来,白衣公子趋步上前拱手道:“在下田文,奉吴王之命在此恭贺殿下。”
高尧矜持地点点头,轻咳一声问道:“吴王何在?”
“殿下正在正堂等待王子,王子请进。”田文说完侧身一让,态度十分的恭谦。
高尧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负手走进了院内。
望着他的背影,田文嘴角划过了一丝揶揄的笑意,暗道:果然目中无人,倨傲愚笨,吴王的计策必定能够成功。
李恪早就在正堂等待高尧,见他进来便大笑迎接。
面对大唐吴王殿下,高尧自然不敢托大,俊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意,再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
李恪执着高尧的手落座案前,一群绿衣侍女已是捧来了山珍海味,三杯美酒下肚,李恪更是与高尧谈笑风生,气氛一片热络。放下酒爵,李恪笑容满面地开口道:“这次父皇令我前来高句丽求娶汉和公主,王子乃汉和公主之兄,不知公主容貌如何?”闻言,高尧呷了一口杯中美酒,微露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