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的继续说道:“那魔头本是魔主武不破的师弟,昔年被剑斋传人欧宁羽所败而蛰伏,此番重出江湖,便直上昆仑向欧宁羽寻仇,想挑战当今第一人。”
“那……结果如何?谁胜了?”余长宁急忙问了一句,盼望能够听到司徒骜失败已死的消息。
唐暮捻了捻颌下细长的银须,老眼泛出一丝兴奋的光芒:“宁羽仙子十多年前便是武林第一人,此番司徒骜卷土重来,自然是两强对战精彩绝伦,虽然现在并没有详细情况传来,不过听说却是司徒骜狼狈而走,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一定是宁羽仙子胜了。”
听到司徒骜狼狈而走并没战死,余长宁心里大为失望,轻声嘀咕道:“欧宁羽既然胜了,为何不一剑杀了司徒骜,却要放虎归山,这不是给武林正道找麻烦吗?”
唐暮轻轻一叹道:“仙子的心思吾等也是无法揣测,老朽猜想仙子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吧。”
余长宁冷哼一声道:“欧宁羽以一人之威声压整个武林,放走魔头你们居然都不会责问一句,当真可笑。”
闻言,唐暮倏然正色道:“昔日隋末天下大乱时,魔主武不破横空出世祸害武林,若是没有宁羽仙子,整个正道武林说不定已经不在矣,所以正道之士才会对仙子十分尊敬。”
余长宁已经听不少人说过欧宁羽的厉害,眼见唐暮也是一副仰慕之色,不由好奇问道:“那门主可否见过宁羽仙子真容?”
唐暮愣了愣,一脸遗憾地叹息道:“昔日仙子行走江湖时都以轻纱蒙面,即便号令群雄征战魔教也未摘下过面纱,老朽岂会见过?不过相传宁羽仙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连武不破也对她倾心不已,否者也不会令武不破含恨归隐。”
“照门主说来,宁羽仙子成名已有二十年,即便是再美的相貌,只怕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时间的划痕,昔日的绝色美女说不定已经沦为了今日黄脸婆,正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可怜美人迟暮啊!”
唐暮听他说得有理,心里顿生怅然之感,不由轻轻一叹。
……
昆仑山位于中原西陲,根据《山海经》的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在华夏神话中乃是万山之祖,神仙之丘,相传道教正神西王母便居住于此。
此时已到冬季,天空彤云压顶,北风凄厉呼啸,暴雪白茫茫连天涌下,连绵不绝的山峰犹如沉浸在冰雪世界的擎天之柱,根根拔起支撑着广袤的苍穹。
群山环绕中的一片开阔谷地里,巍峨的殿阁楼宇裹在皑皑白雪中若隐若现,若非时不时响起的撞钟之声,以及正殿广场上冒着青烟的鼎炉透露出一丝人烟,否者还以为这只是一片被封尘的世界。
一袭白衣的苏紫若袅袅婷婷地走在被冰雪覆盖的广场上,她身条柔美,蛮腰款摆,长腿错落,犹如缓步而行的月宫仙子,但她的娥眉却是轻轻地蹙起,只因心头那一丝慌乱。
纤手握了握素女剑剑柄,她暗暗叹息道:素女剑光华依旧,可我已不是昔日的苏紫若,待会见了师傅,我该将事情诚实禀告还是有所隐瞒?看着我长大的西王母娘娘,你告诉紫若该怎么办才好?
望着广场上偌大的西王母铜像,苏紫若痴痴地矗立在铜像之前久久不语,任凭狂风吹得衣袂飞舞。
西王母头戴青鸾羽冠,身披宝华长袍,脸部虽是铜铸而成,却是容貌绝世,雍容平和,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往昔注视着西王母时,苏紫若心里总是一片平和,不过当今日矗立在西王母之前时,芳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难受不已。
“吱呀吱呀”的踏雪声中,一名头梳双鬓的女童飞一般地跑了过来,张口便喜声道:“紫若姐姐,你回来啦?”
苏紫若嘴角微微动了动,美目注视着女童明目皓齿的小脸笑问道:“小可儿,你不侍奉师傅,又在这里瞎跑甚?”
比起苏紫若的端庄持重,女童显然还有几分小童天性,上前摇着苏紫若的胳膊撒娇道:“师姐说过回来会给可儿买冰糖葫芦的,可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师姐等回来了。”
苏紫若怜爱地捏了捏女童的鼻头,淡淡开口道:“师姐答应你的事岂会食言?不过现在要先去见师傅,对了,师傅可在殿内?”
女童欣喜地点点头,突然蹙了蹙眉头道:“师傅于月前已经闭关修炼,师姐若要见她,只怕得等到三个月之后了。”
“啊,为何竟要闭关如此之久?难道师傅已经参透了无上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