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树干下的木头碎屑越聚越多,余长宁渐渐笑不出来了,此刻大树终于微微摇晃起来,显然残缺的树干已经不能承受如此多的重量,顷刻之后,说不定便要倒下。
“擦,这些狼群莫非成精了不成?”余长宁头皮骤然一阵发麻,浑身如同浸在了冰窖之中。
正在他心头忐忑狂跳之际,突然“吱呀”一声大响,大树竟应声而倒,余长宁重心不稳之中,已是向着地面摔了下去。
想着下面全是张嘴待食的狼群,余长宁心头掠过了一阵冰凉,前程往事闪电般的从脑海中划过,那一刻,他想到了余家,想到了姨娘,还想到了瑶瑶、苏紫若、陈若瑶……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正在下坠的余长宁突然觉得身子微微一动,已是被人抓住了背心,向着旁边的高树掠去。
大难不死之下,余长宁狂喜地大叫出声,还未等他转头看清救自己的人,那人已是提着他几个纵跃便飞了老远,不消片刻便将紧追不舍的狼群抛得再也看不见。
树林不远便是一处山峦,那人提着余长宁轻松无比地顺着斜坡而上,将他重重地丢在了一方突出的悬崖鹰嘴石上面。
虽然跌了一个狗吃屎,余长宁却依旧对救自己性命的这人感激不已,趴在地上回身一望,只见红衣飘飘的秦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张口便柔柔道:“宁弟弟,你真是太调皮了,若非狼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真还找不到你。”
“呃……”余长宁膛目结舌地看了她半天,顿有一种祸不单行的感觉,讪讪干笑道:“时才我一身臭汗,所以便跳到河里洗了一个澡,没想到水流太快竟将我冲了老远,倒是让姐姐你担心了,哈哈哈哈……”
秦清冷冷一哼道:“果然是机变百出,狡猾多端,宁弟弟的智慧实在让人悴然不防啊!”
“嘿嘿,那可不一定,要不你再放我一次,我保管你这次一定能够抓住我。”
秦清嗔怪地看了余长宁一眼,显然责怪事到如今他还在耍滑头想要逃跑,正欲开口,不料涂贵大步走了过来,阴沉着脸道:“以前我便提醒过你,眼前这个祸害留不得,还是早点将他杀了为妙,你却始终不听,现在好不容易才抓回来,希望公主不要再犹豫不决了,直接一刀刺死他了事。”
秦清娥眉微微一挑,表情像是有点心动,笑吟吟地问道:“宁弟弟,你觉得涂大人说的对吗?”
见她如此表情,余长宁头皮骤然一阵发麻,站起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当然不对,而且还是大错特错,涂贵这厮一向嫉妒本驸马英伟不凡的相貌,潇洒风流的气度,高贵无私的人品,自惭形秽之下,所以一直想置我与死地,像清姐姐你这般美丽漂亮,冰雪聪明的女子,我相信一定不会收到此等妖言蒙蔽。”
话音落点,秦清睁大美目愣了愣,竟不能自己地轻笑出声,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
涂贵气得脸膛涨红,一股恶气顿在胸口腾升而起,抽出佩刀怒斥道:“你这不要脸的狗驸马,大爷我今天一定要取你的性命!”
余长宁急忙躲在了秦清身后,探头探脑地挑拨道:“清姐姐,这厮被我说中了心事,现在已是老羞成怒,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快快出手收拾他。”
“哇呀呀!竖子可恶!”涂贵气得嘴唇瑟瑟发抖,一头白发在风中根根竖起,愤怒地雄狮般嘶吼一声,扬起长刀便向余长宁袭来。
“涂大人,请你稍安勿躁。”秦清淡淡一句,制止了涂贵的举动,“此事我自有主张,你用不着多说。”
涂贵气咻咻地瞪了她一眼道:“不行,这狗驸马今日非杀不可,请公主你让开!”
骤然之间,秦清表情转冷,重重一哼道:“若你真的当我是公主,便不要再违背我的意思。”
“可是……老夫……”涂贵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余长宁一脸关切地开口道:“清姐姐,你与涂大人吵得这么累,现在肚子一定饿了吧?要不我去前方给你们买点宵夜如何?咱们三人同甘共苦这么多天,我保证不会逃跑。”
“好,你去。”秦清转头冷冷地看着他,口气没有一丝犹疑。
不会吧,这小妞脑子莫非进水了?一时间,余长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愣怔在了原地。
秦清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淡淡道:“对了,现在夜黑风高你一人前去不安全,就让涂大人陪你一道前去如何?”
闻言,余长宁心头顿时一紧,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算了,买宵夜这些琐碎小事就让涂大人一人前去便可,清姐姐这么漂亮,我还是留下来保护你。”
秦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黑着脸沉默良久,涂贵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你要留下他我不反对,但必须用迷魂香将他迷晕上路,否者难保不会出现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