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嫂放弃了抵抗,我才又恢复了往日平易近人的笑容,恭敬地站起身来:“三位嫂嫂承让,小弟今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嫂嫂们海涵。”
大嫂这才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疲惫来。不可否认,没了心机的她却更显出一丝妩媚来,虽说我叫她一声大嫂,可细看来也不过才二十五六的模样,甚至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只见其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风弟的牌意打得如此出神入化,嫂嫂我不得不服啊!”
“嫂嫂过奖了,其实几位嫂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打得这般精通,倒是实在让小弟佩服啊。以小弟之见,若是在再给嫂嫂多些时日,只怕是小弟我也不是几位嫂嫂的对手了吧。”
我说的是实情,能在短短几月内靠着自己的悟性将麻将练到这个水平的人怕是也不多了。大嫂听我所言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已没了先前的风情。
“风弟莫要再取笑嫂嫂了,输了就输是输了,实不相瞒,风弟所要的麻将窑场中就有现货,都是你周兄前些时日赶工烧制的,不想还未等他拉去卖掉,便已”
说到这里,不禁眼眶有些湿润起来。这样一看倒觉得这女人又不似先前那般薄情了。
大嫂顿了顿,等情续平复了才又说道:“都是嫂嫂们不好,明明受了风弟的恩惠还这般为难你,让做大嫂的自己心里也不安。可嫂嫂们也难啊!”
说到这儿,大嫂已是真的流下泪来,再看二嫂跟三嫂,也已是泣不成声了。见此情形,我不竟暗道蹊巧,心想这几个女人是怎么了?
于是我掏出怀中那块梅雨心送我的手绢递于离我最近的三嫂道:“嫂嫂们莫再伤心了,若有何难处不妨对小弟直言,小弟自当尽力相助。”
再看二嫂与三嫂依旧是哭得泪眼朦胧。只有大嫂勉强止住了眼泪,向我倾诉了一段不为人所知怨妇心声。
只见她抬起衣袖缓缓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低声哭诉着:“风弟是否觉得你这三位嫂嫂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是否觉得嫂嫂们对你周哥的死显得太冷漠了?”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我希望能听到她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呵呵呵呵呵呵”大嫂出一阵让人心寒的笑声,而看我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直直地,仿佛已穿过了我的身体,看到那未知的境地。接而,那双眼变很死灰,有如一潭死水,却透出无尽的怨气。
这一刻我被这双眼深深地触动了,这眼神绝不应该属于眼前的这样一位少妇,因为,这眼神中预示着太多的磨难。
好半天,大嫂才又开始说话了,声音却让人感到异常的寒冷,有如江南冬季里阴冷的风,“是的,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快些死掉,我真的不知道,上天为何要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最后那一句大嫂几乎是哭喊着叫出来的。可能是情绪太为激动了,竟变得有些不能言语。
见此情形,我只能再次安慰,突然间我开始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了一名街道办的妇女主任了。不过,我这个妇女主任当得还是比较称职,至少几分钟后,在我的耐心劝说之下,大嫂已经恢复了语言表达能力。
只见其再次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向我敞开了心扉。“本已为他死了,我们的苦难就会结束,却哪曾想到,这心里的伤又怎是轻易能抚去的?”
大嫂一边抽泣一边说着,其他两位嫂子显然也已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竟相互抱头痛哭起来。末了还是大嫂比较坚强,第一个抬起头来。
只见其接过三嫂递来的我那条手绢,狠狠地擤了一下鼻子。说实话,当时我那个心疼啊,没得说了。要知道这条手绢对我来说可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在我看来,那是一个没有讲完的故事,一种让人怀念的回味,一份深埋心底的情愫
平日里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不想今日却被大嫂她唉,不说了,全当是捐献灾区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手绢的事,开始专心听听大嫂讲述起来,我也急于想知道,周道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他这三个媳妇深恶痛绝的事来,以至于大嫂尽会巴不得他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