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在庐山小天池捞过月亮,也从未被毒虫叮咬过,疤痕从何而来?难道自己竟真的是杨子畏?
难道何凌风真的已经死了?
难道……。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要想查证事实真相,只有去问小翠。
小翠是“凤凰妓院”挂牌的妓女,任何人都可以去找她。
何凌风却不行。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堂堂九曲城“天波府”的主人,自然不便轻易涉足花街柳巷,去见一个妓女。
为了隐蔽行径,何凌风特意披了件黑色大氅,头上戴一顶阔边大笠帽,用那宽大的帽沿,压住大半个脸。
等到鼓楼已经响过初更,才低着头,跨进了“凤凰院”的大门。
龟奴见有人上门,连忙扯开嗓子叫道:“见客——。”
刚喊了两个字,嘴里忽然塞进一块硬梆梆的东西。
一冰冷雪亮的银子。何凌风勾着脖子,低声道:“别大声,也别嚷嚷,告诉我小翠在不在?”
龟奴先是一惊,待吐出来看清楚,不禁由惊而喜,急道:“在!在!在!”
何凌风道:“房里有客吗?”
龟奴道:“有!有!有……。”
突然想起这话似有未妥,才连忙改口道:“老客,您问的是——”
何凌风道:“西跨院的小翠姑娘。”
龟奴“哦”了一声,傻笑道:“原来您是问小翠?没有,没有客人,小翠姑娘已经下帘子不见客了,而且,现在也不住在西跨院了。”
何凌风道:“噢!为什么?”
龟奴道:“老客,您八成儿是外地人吧?还不知道小翠出了事吧?”
何凌风道:“出了什么事?”
龟奴神秘地道:“这种事,本来不该随便对客人说,不过,小的看老客您是个好人,不忍心瞒您,依小的愚见,‘凤凰院’标志姑娘多的是,您老随便挑一个,都比小翠强,千万别再找她了。”
何凌风道:“找她便怎样?”
龟奴道:“不瞒您老说,小翠最近出了件霉气事,一个姓何的地痞,喝醉了酒,突然暴毙在小翠房里,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进她的房门,老妈妈才叫她暂时歇了生意,搬去后院居住……。”
何凌风道:“那姓何的怎会突然暴毙呢?”
龟奴道:“谁知道,反正那小子终日游手好闲,吃酒耍钱,不是个好东西,八成跟谁斗殴受了伤,或是黄汤灌得太多中了酒毒,外人可不管这许多,只知道他死在院里,就说是‘痛快’死的,害得小翠险些吃上了人命官司。”
何凌风道:“说这话的太缺德了,就算是‘痛快’死的,这也是他自己该死,怎能怨上小翠。”
龟奴道:“说的是呀!可是一个挂牌姑娘,遇上这种倒霉事,还有谁敢上门。”
何凌风冷冷一笑,道:“这么说,那姓何的是自己作孽,反连累了小翠。”
龟奴道:“岂止连累小翠,院里生意也大受影响,那姓何的小子真是害人不浅。”
何凌风真想给他两记耳光,终于强自忍住,淡淡笑道:“小翠住在后院什么地方?不要声张,悄悄带我去一趟,这银子就赏给你喝酒。”
龟奴哑声道:“老客,您不怕?”
何凌风摇摇头,笑道:“放心,我若也死在后院,那是我自寻死路,决不会连累你。”
那龟奴贪图厚赏,偷眼向四面望了望,招手道:“好,请跟我来。”
两人由一道侧门进去,绕过正房和前院,来到后进院子里。
龟奴指着一幢靠墙的木屋,道:“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