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风却丝毫领略不到其中美妙情趣,他所感受到的,只是心乱如麻,苦无善策度过今夜这一道“难关”。
“夫妻”俩踏着月色,在花园里绕了一匝,冯婉君似有些“衫薄不胜寒”,整个身子紧紧依偎在何凌风怀中,步履瞒珊,娇慵无限。
何凌风不是鲁男子,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了,只得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甫坐下,冯婉君便斜躺进“丈夫”怀里,轻吁一口气,低声道“七郎,还记得去年那场无妄之灾吗?”
何凌风一怔,竟答不出话来。
好在冯婉君并没有等他回答,又自己喃喃接道:“去年春天,也像现在一样,是个好美好美的月夜,也只有咱们两人,坐在庐山小天池畔赏月……。”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何凌风忙笑道道:“怎么不记得,庐山风景的确与众不同,所以诗中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冯婉君道:“我说的不是庐山风景,是说你被毒虫叮咬的那件事。”
何凌风又是一怔,他可不知道杨子畏曾被毒虫叮咬的事,只得含混地道:“是的,庐山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毒虫太多,很讨厌……。”
冯婉君掩口笑道:“那该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异想天开,好好的忽然要下天池去捞月亮,月亮没捞着,背上却被毒虫叮了一口,第二天就化脓红肿,害得后来还开刀挤脓,留下一道疤痕,你还记得吗?”
伺凌风苦笑道:“记得,记得,唉!当时我只为了好玩,谁想到会那么倒霉。”
冯婉君挥手轻轻抚摸着“夫婿”的面颊,无限歉意地道:“其实,都是我惹出来的祸,是我叫你去捞月亮的,当时咱们都有些醉了。”
何凌风忙顺着口气道:“本来嘛!不醉也不会做那种傻事。”
冯婉君道:“我原只是说说罢了,谁知你竟当了真。”
何凌风道:“你说的话,我怎敢不当真呢!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搭梯子去替你摘几颗下来。”
冯婉君柔声道:“七郎,你真的那么听我的话?”
何凌风道:“当然——。”
话出去,他就知道不好了。
冯婉君问这句话,显然只是个“引子”,因为她的手已从面颊滑落到何凌风的颈项,而且,正顺着领口,伸向胸膛、腰胁……。
那柔软的手,就像一条蛇,蜿蜒进入他的衣角。
何凌风既是“丈夫”的身份,自然不便拒绝“妻子”的亲热,但如此下去,“后果”堪虑。
他只好假作怕痒,扭动了一下身子,隔衣轻轻捉住那只手,低笑道:“婉君,别这样,被丫环们看见了会笑话……。”
冯婉君用鼻子“嗯”了一声,道:“丫环们早就睡了,七郎,解开衣服,让我摸摸那个疤痕,好吗?”
这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他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疤痕,一摸之下,准砸!
何凌风急道:“反正就是那么一道疤,有什么好摸的呢?来,婉君,咱们聊聊别的吧!……”
冯婉君道:“不嘛!我喜欢摸嘛!你一向都让我摸的,今天怎么不肯了?”
何凌风道:“不是不肯,我是怕被丫环们进来撞见了不好。”
冯婉君道:“告诉过你啦!丫环们都去睡了,没有人会撞进来。”
何凌风道:“就算没有人,这儿可能也有毒虫,再被叮上一口,可不好受。”
冯婉君娇嗔道:“七郎,你从来都听我的话,事事都顺着我的,今天是怎么啦?”
何凌风呐呐道:“我……我……。”
冯婉君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摸摸。”
她可是说到做到,左手用力一勾何凌风的脖子,右手已迅速探进他的衣服内,绕过胁下,伸到了背部……。
何凌风欲拒不能,急得头上冒出冷汗来,心里暗道:“完了,这下什么都拆穿了……。”
谁知冯婉君的手停留在他的背部,并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似怜惜,又似满足地喃喃地道:“多可爱的疤,这是你替我捞月亮的纪念,我要一辈子抚摸,永生永世不让它离开我的手指……。”
何凌风听得惊诧莫名,当场呆住了,他万万都想不到,自己的背部居然真有一个疤痕—
—。
一个跟杨子畏完全相同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