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争着埋单时,女老板笑嘻嘻地走过来:“见回面不容易,哥俩干脆吃了晚饭再走吧。”
望望窗外,暮色已然苍茫。
“要不,上我那儿去?”秦汉的意思是上他家去接着喝。
“算了,”那丁展一展发僵的手指:“这两天实在是喝得忒多了。”
“我那儿还有点儿好的,嗯……反正是比这儿的棒。”
“棒也不喝了,下回吧。”
“对了,我那儿还有些录像,别处未必看得到。”
“都什么?”
“走吧哥们儿。全是朋友从国外带来的。”
“那种下等妓院里的东西我可是看够了。”
“哪能呢?保证一水儿的高档艺术片!”
“你妹呢?”酒壮人胆,那厮醉眼蒙眬地问:“秦娥,秦娥她干吗呢?”
“演戏呗,”秦汉脚底下也没根了。“我看她也演……演不出个啥名堂。”
“京戏?”丁一记得秦娥以前唱过样板戏。
“话剧,电影,还有什么什么……哦,电视连续剧。”
“是吗!”那丁为之一振:“我咋不知道?”
哥们儿你又想啥呢?KAO我不过问问,问问怎么啦?
我知道这小子又想什么了——娥是演员,他好歹也当过两天编剧,岂非殊途同归?
“她没名儿。”秦汉说:“走吧,上我那儿坐坐去。”
“噢,行……”
“甭光行,走哇?”
“那她,结婚了?”丁一早想问这句了。
“你说娥吗?没。”
那丁心里仿佛一松。
“没结倒……倒是没结,”不料秦汉又补上一句:“可是已经离了。”
那丁心里又一紧:“咋回事儿?”
秦汉摇摇头:“走吧,慢慢说。”
“你家还有谁?”
“我和我的影子。”
“娥不常来?”
我笑那丁:怎么着,这么会儿功夫就成“娥”啦?
秦汉说:“想让她来吗?”
那丁没吭声,没好意思。
那个夏夜,我随丁一去了秦汉家。挺大一套房子——据说是他父母留下的,里面除了酒瓶子就是录音带、录像带,和码到屋顶的书、报、杂志。
“哥们儿你这儿可够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