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娘哼着歌从船场回到南码头,上岸的时候意外的碰见了葛大贵。
他在一个小食摊前坐着吃饼喝汤,身边还有两个年纪略大些的妇人,不停的跟葛大贵说话比划,她看了一眼打算绕墙根回家。
突然有一只手拉着她,给她拉进了旁边的水面船里,陈幺娘被拉的莫名其妙,扭头看是谁拉他,见是陶长安对她做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岸边说话的葛大贵。
接着慢悠悠的划船挤近了卖小食摊前,找个不突兀的位置停下,看着好似在等生意。
“怎么了?”陈幺娘附耳问陶长安。
陶长安摇摇头没说话,一个劲的呶嘴示意听外面说话。
陈幺娘看陶长安鬼祟的样子,她贴着船帘竖耳朵听外面说话。
葛大贵的声音不太大,甚至还压着恼火的愤怒,他旁边的两个妇人则是气闲神定不少,脸上是一贯有的轻蔑和鄙视。
“不过是一个差办而已,我们能来吩咐你,那是我们主家对你另眼相看,你若是有一点儿违逆的,想必你那娘子孩子不想要了,”其中一妇人冷笑着又道。
“别以为你搭上了孟大人就没事了,盐院里可不是只有孟大人,我劝你最好老实些,这个月再没消息出来,怕你哭丧都找不到地儿。”
葛大贵猛的起身薅住那妇人衣襟。
“谁让你动我娘子的?你们今天找我的模样如此威风,我想你们主子是不需要我递消息了,你们回去回话吧!”说完压抑怒火松开了人。
转身看了一眼惊慌的小食摊老板,扔下一串钱挂着刀打算离开。
“葛大贵,想想账本的事儿,你不要账本了吗?你不要娘子和孩子了吗?”妇人冷声喊住了葛大贵的脚步。
他回过身握紧刀炳好半天,“消息我会如实的送到,希望你们不要把手伸的太长,大不了鱼死网破。”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让你好好的顺着走,偏你尥蹶子错方向,再这么不听话,下次来的可就是你娘子和她肚里未出生的娃,”俩妇人冷哼一声说完甩手走了。
葛大贵脸色阴沉沉的都能刮下灰了,望着离开的俩妇人,迟迟的迈不动脚步。
陈幺娘撩开船帘一角看了半天,最后回身问陶长安。
“长安大哥你怎么在水面上?”
陶长安趴在出口确定人离开了,才回答陈幺娘的话。
“我每天都会来南码头看看,阿叔生前有交代过我,让我替你注意你继父的动静,最近四五个月来,这俩妇人总来码头找葛官爷,每次来嘴里总说什么账本和消息。”
“葛官爷但凡有一点不听话,只要她们说了这两样,你阿爹准是乖乖的听了,小五东家,你阿娘可是危险了?”
陈幺娘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许久抬起头又问陶长安。
“长安大哥可晓得她们是哪里人?”
“是芙蓉楼的人,我跟踪她们回去,她们每次回的地方都是芙蓉楼,有一次回的是北码头盐院,但是就回了那一次,”陶长安很笃定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长安大哥,谢谢你了,”陈幺娘真诚的对陶长安道谢。
陶长安挠了挠脑袋,“称不上小五东家的谢,是你给了我一份活计,我该为你多看些消息的。”
陈幺娘听了冲他龇牙笑,确认码头上没她认识的人了,撩开船帘从边角上岸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