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小姐,还要叫他再加吗?”
&esp;&esp;沈若筠思量片刻,倒也不愿多要了。这毕竟是赈灾的粮食,能筹到这些也不容易。
&esp;&esp;“若不多要……”易风有些担忧,“数量差不多,会不会怀疑到沈家头上?”
&esp;&esp;沈若筠也知道数目相似,周沉肯定会怀疑到沈家,但她不愿多要。
&esp;&esp;莫说德不配位,人不配财,必有灾祸的道理……那些流民也确实可怜,先将冀北的军需拉走便是。
&esp;&esp;自拿了苏子霂手书,便开始事事顺遂妥当。可越是万事皆备,沈若筠在周沉面前,就更不能引起他怀疑,得日日装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esp;&esp;为了演得逼真些,她还叫早园节青两个收拾出一批贵重首饰来。
&esp;&esp;许是戏演得实是好,几人正讨论着还有哪些东西可换银子时,又把周沉引了来。
&esp;&esp;周沉阴着脸进东梢间,遣走屋里的丫鬟。
&esp;&esp;“……”
&esp;&esp;沈若筠无语看他,两人静静对视片刻,沈若筠低声道,“你若是想住东梢间,我搬回沈家便是。”
&esp;&esp;“阿筠。”周沉低低念她的名字,“我们谈谈。”
&esp;&esp;“你以后还是叫我沈二吧,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沈若筠没好话与他,“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谈的。”
&esp;&esp;周沉斟酌着要说的话,他想找她好好谈谈,叫她不要卖嫁妆,也不要忧心粮食事了,再信他一次……可这话尚未说出,便知道她会如何回答。
&esp;&esp;要她消气,还得徐徐图之。
&esp;&esp;“官家要在行宫设宴,替灾区的百姓募捐些赈灾银子,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esp;&esp;沈若筠闻言,轻声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呢?不若直接把宴会的银子省下来,岂不更好?”
&esp;&esp;“不可如此说。”
&esp;&esp;沈若筠关了妆匣,走到案前:“你自己去吧,一来一去的,又是宫宴,说不得要好几日才回。”
&esp;&esp;周沉又劝:“你不是很久未见福金帝姬了么?”
&esp;&esp;“不去。”
&esp;&esp;“濮王妃和小郡姬也去的。”周沉道,“阿妤也未去过行宫,不如……”
&esp;&esp;“周沉。”沈若筠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没那个心情,也没什么东西好捐的了。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看在那些被你运走粮食的份上……别总来烦我行不行?”
&esp;&esp;话说得有些急,沈若筠咳了两声,周沉看着她,似还有话想说。
&esp;&esp;“你自己去行宫吧。”沈若筠拿了帕子捂着嘴,缓了缓道:“我回家待两日。”
&esp;&esp;自粮食事后,周沉知道她着急,不敢限制她出门,哪有不应的。
&esp;&esp;他转身离开时,终是忍不住回头:“冀北……”
&esp;&esp;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见沈若筠低头理着书案,一脸淡漠,终是没有说下去。
&esp;&esp;等周沉走了,沈若筠恨不得立即去找易风。
&esp;&esp;若想瓮中杀鳖,还有比周沉去行宫更好的时机么?
&esp;&esp;她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入睡,晚上却做了一个噩梦。也说不清梦见了什么,只是惊醒时里衣已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esp;&esp;四肢发僵,通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