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早园小声道:“是西边那位罚的,也不知是为的什么事……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早上给二爷送过东西。”
&esp;&esp;节青与荷瑛有过几次小摩擦,几个丫头便都同仇敌忾地讨厌她,管她叫“西边那位”。沈若筠倒是觉得正常,她与周沉成亲,一院里有两个主子,自是各为其主。
&esp;&esp;沈家的人在自家舒服惯了,哪能适应有时连热水都要等的日子呢。
&esp;&esp;沈若筠也不怎么介意这些,她有要忙的事,又给自己的丫头们都涨了月银,叫她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日缺什么都列单子,叫林君采买了送来。
&esp;&esp;她送周妤回去,周家大房现只周妤一个未嫁女,住在怡景院,院子虽然小,但靠花园很近。沈若筠又在花园略逛了逛,回院子时见那丫头仍跪在那里,身形晃动,有强撑之态。
&esp;&esp;齐婆婆往日在沈家管丫头们也严厉,可从不这样罚人。沈若筠终是心下不忍,叫她起来,“不必跪着了。”
&esp;&esp;她跪得太久,又水米未进,此时根本站不起来。沈若筠叫不秋扶着她,吩咐早园给她端碗绿豆汤消暑。
&esp;&esp;“……奴婢不敢。”
&esp;&esp;“这无什么。”沈若筠问她,“你叫什么?”
&esp;&esp;“菡毓。”
&esp;&esp;“好名字呢。”沈若筠摸了摸她脉息,已有中暑之状,又叫早园去屋里取些仁丹丸给她。
&esp;&esp;“你休息两日吧。”沈若筠嘱咐,“都跪了这般久,有什么事也不必再跪了。”
&esp;&esp;晚间,周沉没有回来吃饭,沈若筠乐得在自己屋里摆了饭。早园等她用完饭,才小声与她说:“菡毓刚刚又被罚了……西边那位说她偷懒。”
&esp;&esp;沈若筠有些不解,心道她不找荷瑛事,荷瑛却上赶着要来膈应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esp;&esp;冰雹
&esp;&esp;汴京夏日时有雷雨,雨后便有净澈天幕。周妤雨后来找沈若筠,沈若筠自晨起便在看脉案,刚好休息,就带着周妤在檐下坐了,教她翻花绳玩。
&esp;&esp;相处了些时日,周妤很亲赖她,沈若筠觉得是时候哄她吃些药了。又想到小时候,艾三娘哄她吃药,总要带个面人、牙糖什么的,也想置办些玩具来。
&esp;&esp;沈若筠下午回去沈家,与林君商议了粮储事宜,又问了府里诸事。最后又将自己写的两张药方给他,叫他去艾家医馆请包澄帮忙配齐。
&esp;&esp;林君列着单子一一记了,“小姐在周家可还有旁的需要的?”
&esp;&esp;沈若筠想了想:“你瞧瞧有什么好玩的,也置办些吧。”
&esp;&esp;也不知是她这话没说清楚,还是林君属实是陆蕴一手教出来的,竟是置了一架木制秋千,隔日就送来了周家。
&esp;&esp;沈若筠:“……”
&esp;&esp;既是送来了,倒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且林君送的秋千自带三角梁架,无需横梁或树木挂扣。不秋与苍筤在院里将架子搭起来,沈若筠试了试,觉得周妤肯定会喜欢。
&esp;&esp;周妤再来嘉懿院时,就好奇地打量着秋千。
&esp;&esp;沈若筠将备好的药丸子、漱口茶水与饴糖一齐端来,耐心地与她讲要吃药的事。周妤倒是比她想的要配合许多,即使药丸味苦干涩,不好吞咽,也是小口小口吃完了。
&esp;&esp;“乖孩子。”沈若筠觉得她比自己小时候听话许多,也不知周家长辈如何忍心这般待她。
&esp;&esp;等周妤漱了口,沈若筠带她出去看那架秋千,又叫她坐上去试试,周妤没见过此物,有些害怕。
&esp;&esp;沈若筠便叫人关了院门,揽着周妤一道在秋千上晃了一会儿。她小时候玩这个,都是站立在秋千上的,恨不得跟那些鸟一般飞起来。眼下见周妤害怕,只能带着她一道慢悠悠地晃。
&esp;&esp;周妤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慢慢地玩得开心了,时不时还能笑出声来。
&esp;&esp;见她可以自己玩了,沈若筠便回屋里忙自己事了,又叫节青仔细看着,别叫她掉下来摔了。
&esp;&esp;周妤今日玩得尽兴,出了些汗,脸颊都泛着红晕。若不是她院子里的婆子催得紧,沈若筠还想留她一道用饭。
&esp;&esp;“她们若是再敢打你,你便来告诉我。”沈若筠见周妤还有些怕那些婆子,小声与她道,“你是周家的小姐,她们不能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