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周妤回院子去了,沈若筠在书案上铺开车辇图,筹备运输粮食之事。
&esp;&esp;往年都是陆蕴盯着,今年陆蕴不在,她想去一趟庄子里,看看有无纰漏。
&esp;&esp;今年外面世道艰难,运输之事恐不会顺利。
&esp;&esp;沈若筠正在算着下一批粮食到仓时间,忽听院子里起了争执,还你来我往了好一阵,吵得她头疼,“这又是怎么了?”
&esp;&esp;不秋出去看了看,报与沈若筠:“西边那位命人将咱们搭的秋千架拆了,说是二爷早上还要在院子里练武……节青不许她拆,两人便争起来了。”
&esp;&esp;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节青的声音:“难不成这院子里一草一木,都要你说了算么?都是丫头,偏你这么懂主子的心意?”
&esp;&esp;“这是二爷的院子,自然要事事以二爷为主。”
&esp;&esp;“那也是二爷与少夫人的事,你如何能一人做主?”
&esp;&esp;“少夫人年幼,是二爷叫我打理院里事的。”
&esp;&esp;“可……”
&esp;&esp;沈若筠叫不秋支开窗,就见节青撸了袖子,不由失笑,叫了她进屋来。
&esp;&esp;节青与人吵架败北,别别扭扭地不肯看沈若筠。
&esp;&esp;早园问沈若筠:“小姐,要叫她过来吗?”
&esp;&esp;沈若筠自己收拾着案几,“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esp;&esp;她心下猜测荷瑛如此,不过是仰仗自己在周沉那里分量更重些。若是自己手段严厉些管她,荷瑛便刚好去周沉那里诉苦,左右不过是些鸡毛事,荷瑛又一心向他……若是自己不管,她在院里便更横行无忌。
&esp;&esp;几个丫头都想看她出面料理荷瑛,可沈若筠觉得这事没意思得很。
&esp;&esp;人心本有偏向,周沉在她这里,也在几个丫头下面的下面的下面呢。既如此,周沉更偏向荷瑛,也属正常。她做什么要拿虚假的主母名头,去与对方争高低呢。
&esp;&esp;节青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许多:“我刚刚没发挥好,等会再去找她。”
&esp;&esp;沈若筠被逗笑了:“吵架哪有续场的呢。”
&esp;&esp;节青道:“打架可以。”
&esp;&esp;“算了,拆了就拆了。”沈若筠想了想院子里光秃秃的秋千架子,“我觉得周家这院子太小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咱们下次回去,把周妤带回沈家去,还能去校场放纸鸢呢。”
&esp;&esp;丫头们便都说好。
&esp;&esp;“在人家家里,都低调些罢。”沈若筠教育丫头们,见几个丫头都低着头,声音和缓了些,“横竖也住不长的。”
&esp;&esp;见沈若筠要去盥洗,早园捧了从沈家带来米酵水来。沈若筠最近都在手上试用这个,发现这真是个好东西,单这个用在手上,都不觉得干燥了。
&esp;&esp;沈若筠想了想,打算下次回沈家时,嘱咐小院将这个取些纯液试试。
&esp;&esp;因着讨论新品,屋子里刚刚有些低迷的气氛荡然无存,不秋与早园还摁了平素最为沉默的苍筤,拿她试新妆。
&esp;&esp;“其实我觉得像苍筤这样的也很好看。”沈若筠不赞同给苍筤敷厚厚一层珍珠膏,“这样显得气色好。”
&esp;&esp;苍筤直点头:“正是。”
&esp;&esp;几个人正说着话,忽听院里有了动静,像是荷瑛在叫周沉。沈若筠一听是周沉回来了,忙叫丫鬟们收拾东西。
&esp;&esp;卧雪斋月月在坑周沉的银钱,可不能让周沉发现卧雪斋的秘密。
&esp;&esp;收东西锁柜子,好一阵手忙脚乱……沈若筠便觉得还是周沉不回来更好些,他回来了,两个人又少不得要去荣禧堂做饭桌假笑夫妻。
&esp;&esp;果不一会儿,老太太院里便有人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