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杜若瑜的屋子里招呼着丫鬟伺候他洗漱,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出门,就看到从院子外抬进来的一个个绑着大红绸布缠着绸花的箱子从外面抬进来。
她见府里的管事正在招呼着外面的人将箱子挪好了位置,不由蹙眉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的?”
管事闻言,忙转身上前,对着她躬身行礼道:“这是侯爷吩咐下来的,只让这些聘礼抬到大小姐的院子里来,至于其他的小的就不知了。”
杜若瑜让丫鬟推着他出了屋子,见到院子里的这般情形。也不由一愣,但是他自然是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提亲的时候才会送来的聘礼,而这些聘礼放到他们的院子里,什么愿意不言而喻了。
若瑜抬头看向依然,而依然只是居高临下面色平静地看着面前躬身的管事,嘴角嵌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只是身侧袖子遮掩下钻进的手却是暴漏了她的情绪。
若瑜伸手去将她的手掌拨开,怕她伤了自己的手,声音中带着些担忧轻轻喊了一声“姐……”
依然反手抓住若瑜的手,轻轻攥在手里,对着管事讥笑道:“看来他还是死性不改,我这才回来呢,就巴不得拿我去换利益了?”
管事弓着腰一动不动,对着依然埋头道:“小的只是听命行事,主子行事有什么深意,小的着实不知。”
依然瞥了一眼转眼已经堆满了院子的聘礼,“你自然是不知,杜若瑾现在在哪?”
“侯爷在前厅等着大小姐,吩咐小的给小姐说,若小姐有事,可直接去找侯爷。”
依然嘴角一扯,送开若瑜的手抬脚就快步往外走。
杜若瑜急忙在身后喊道:“姐,我陪你去!”
依然头也不回地说:“你回屋待着,我去去就回。”
到了前厅,杜若瑾果然在那里坐着等她,见她进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着说:“先坐下来喝杯水喘口气,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依然看向他旁边的位置,椅子旁的桌几上放着一杯水,掀开了盖子正在晾着,似乎就是在等着她的到来。
她扯了扯嘴角说:“那可是侯夫人的位置,我可不敢去坐,我怕折寿!”
随即转身在堂下的圈椅上坐下,看着杜若瑾悠然地喝茶的模样,讥讽地说:“已经过了三年,大哥这什么机会都抓住不放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
杜若瑾将茶盏放下,淡淡地说:“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这世人谁不是如此?只是你自己想不通罢了。”
依然冷哼一声,“什么是想通,什么是想不通?想通了就和你们这些人一样了吗?”
杜若瑾不觉失笑,摇了摇头说:“和我们这些人一样又如何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难道你真的就从来没有做过互相利用之事?”
依然毫不犹豫道:“不曾!”
杜若瑾说:“那你当初和蒋云瑞成婚又是为何?难道你不是在利用他吗?”
依然定定地看着杜若瑾,没有开口接话。
杜若瑾却没有去看他的视线,之事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淡淡道:“你要嫁给他,不过是借此应了当年梅妃和先帝的口谕,甚至也可能是为了要忘了和顾钧的那段过去,而蒋云瑞娶了你,也满足了自己的感情,各取所需,这若不是利用又是什么?”
依然说不出话来,袖子遮掩下的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瘦骨嶙峋的手关节处失血苍白。
杜若瑾没有去看她,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接着说:“而今日之事,又何尝不是如此?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聘礼是谁下的,你嫁给他圆了自己曾经的心愿,而我也得到我应得的好处,岂不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你是杜家的女儿,这便是你的依仗,即便你如何看不起侯府里的人和事,但是你如今冠了这个姓氏,身上直接就与生俱来拥有了这个姓氏的优势,谁都知道你是侯府的女儿,是曾经功勋赫赫老威远侯杜青岩的孙女,不说别的,就说当初你和林大将军的许夫人结交,你敢说她一点也不是因为你侯府女儿的身份吗?你现在不要怨别人将你当做筹码,你若是有了本事,也可以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凡是都有两面,端看你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罢了。”
依然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却又是一声冷笑,对杜若瑾的话嗤之以鼻,“你说这些,也不过就是为了掩盖自己那腌脏的心思,却有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你不防直说,将我嫁给顾钧你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而我以后又能因为杜家女儿的身份,从顾钧那里得到多少利益,这样说我岂不是更加明白?”
杜若瑾浅笑,“你明白就好。”
依然心中一阵憋闷,她虽然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近顾钧,从他那里得到一样东西去救若瑜的命,但是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