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桥,简直想祈祷自己掉了渭水里好不用面对那两人。
“就是!什么广平王妃,谁稀罕!”郭旰还在后面添乱地嚷嚷,李系嘿嘿冷笑,超身而过,一肩撞得我歪向一侧。
“嫂嫂走好,别不小心掉下河再怪了我们兄弟心狠手辣!”他甩袍走了一步,又回身看我,我不自禁避开一步。
“你可是在怨我王兄暗里下手动了叶护的马?”李系好笑地瞟我一眼,突欺身到我面前,以只我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迅速一句。
我如雷轰顶,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张口结舌。
“你不信么?去问问郭子仪不就知了?”李系优雅无缺地笑,忽然,笑容扭曲,“别退了!珍珠!站住。。。”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一句话,他说的那句,随即,黑暗冰冷的渭水包围我,如我所祈,我不用再面对他们,我阖目,长久。
。。。
“清河。”
大哥无数遍叫我,直到这一声“清河”,我终于睁眼望他,他俯身连着被子抱我,微茬的下巴磨着我面,欣喜若狂。
“哥哥,蚀心虫是你叫人下在马料里的?”我轻轻问他,一瞬间,他胸膛僵硬如石。
“哥哥,你还是我哥哥么?”我在他面前落泪,一滴清泪,落于他掌。
第二十五章 无颜女(一)
第二十五章 无颜女(一)
“珍珠,明日我带你回长安,有人能治你的伤。”
“我们一起回灵州好不好?暧儿三岁了,你还未见过他。”
“你若身子吃不消,我叫若鸿带暧儿来看你可好?沈府建好后你还未好好住过呢。”
“珍珠。。。”
“大哥。”我纯真无邪地仰头,“随大哥安排好了,我好困。”
他安静地望着我,托了我头到他腿上,细细捋齐一肩的长发,收拢手边,一袖盈香。
“睡吧,我不说,不说了。”他低低,松木清香的厚袍盖来,我翻身,袍滑落,暖阳照在身上,不冷。
这是第八日,我住在这的第八日,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睡觉。内服外用,我的药里都有镇定安睡的成分,一是为减轻痛苦,二是人睡着时便不会再多思虑。
午后暖阳渐逝,身子被抱起时我习惯性去揽他腰间佩玉,指间落空,他在我耳边低语,“珍珠,我们进房去睡。”
“大哥。。。他还没来。。。”我涩得发苦,终于,我还是俗人一个,只五日,居然念得这般,怨得这般。。。
“你睡,等他来了,我叫你。”他放我躺平,轻掖颈上的纱巾,一阵麻痒,我闭目去摸,他的掌先挡住,坚定地移开我手,牢牢捏定,再不放开,直到我气息静若平湖。
他悄声关门,离去,我坐起,捋发,照镜。第一眼,泪如滂沱。
“小姐别哭,将军说我们明日就回长安,定有人能治好你。”朝英悄然出现在镜中,换上干净的纱巾围裹,动作娴熟轻柔。
“还有谁能治我?”我哭音闷闷,莫太医束手无策,大哥又始终不肯让我照镜,无盐女,我会变成无盐女,是么?
“公子!”她双眼清亮。
史朝义!
“昨夜将军与殿下夜谈,我听他们说到请荣义郡主相陪小姐,今日将军又说明日带小姐回长安诊病,那定是错不了了,公子正住在安大人府上!”她为我拭泪,又叹又惜,“每次都是公子。。。”
俶!他来过了!我伋了绣鞋奔出,几十米的路落了两次鞋,等跑到前厅,一片冷清根本无人,回头,出乎意料地,朝英并没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