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金尊玉贵的赵公子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包厢中沏着茶等着她。
寥寥茶香在夜色里将他的容颜半遮半掩,伴着外面迷离的雨雾,君熹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来这做什么……
不知今夕是何年。
“坐啊,站那儿看我干嘛,我请。”赵高启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对面,懒洋洋乐道,边说边歪着脑袋瞅她。
见她还是站在包厢门口没动,赵高启缓了缓,啧了声,“君熹啊,你变化是真大,以前在晨书身边的时候,软乎乎的,还好拿捏一些,现在看着,女强人似的,一个眼神就能片了我。”
“……”
君熹终于迈开腿,她没去坐下,只是走到他茶桌前面的一扇飘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雨。
“不变的人很少,赵公子也不看看我几岁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了。”
“那你还没结婚啊?”他搭着腿在膝盖,慵懒地靠在太师椅背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君熹,不会吧,追你的不应该绕览市两圈么,我听说你进法院工作了。”
“你瞒我什么了?”君熹回头朝他望去,“梅先生上北市,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肯定是有关系,梅令弘早和应家穿一条裤子,他去那边肯定是晨书的意思啊,我只是不想令弘搁你面前提起你的伤心事而已,没什么的。”
君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赵高启朝她人畜无害地咧起嘴角。
君熹红唇轻启:“不是你,我那年也不会骨折,现在下雨天,我骨头就疼。”
“……”
赵高启脸色一变,抿了抿唇,他深深吐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梅先生那句没说完的话,你如实说就行了。”
赵高启端起一杯茶一口饮下,才说:“晨书嘛,你那个应先生,身子不好,他的位置应家也不可能让外人渔翁得利,就梅令弘顶上了。”
君熹眼底已经黑如外面的墨色夜空,声音带着丝丝的轻颤:“应晨书,怎么了?”
“住院了。”
“什么病!”
他被她的重音吼得皱眉,也不敢藏着:“肺癌。”
君熹愣愣地看着他。
赵高启注意到她脸上两行泪扑通扑通往下掉的时候,有些慌,抬了抬手又不知道说什么,“哎,哎君熹……你能不能过来坐下,那边雨丝……”
深吸口气,他看着静静在那里掉眼泪的人,躺平在太师椅中,叹气:“唉,没必要,真没必要,君熹啊,坦白说当年虽然是答应你那什么胡话,死了给你埋他边上,但是实际上操作不起来,你知道,能和应晨书埋一块的,只有他那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已……你不行。”
她看着窗外,背影轻轻颤抖,没有说一个字。
赵高启盯着桌上凉了的茶,“所以,你这啊,这么多年了,该忘了,别那么死心眼。”
雨实在是大,吵得很,他只能抬头认认真真对着她说:“你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什么,工作也行,你要什么你随时找我,我绝对二话不说继续赎罪,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犹如你应先生能给你办的。
但是呢,其他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掂量掂量吧,你看你见我俩这一面,问遍故人,偏偏漏掉他不能问,你看看,还念着,这不辛苦吗?”
第60章探病。
是你承诺我的。
没想到源安这场雨下了很久,第二天的小城仿佛快淹了。
君筱不敢在外面多待了,下午趁着雨势小一些了马上就拉着姐姐去了高铁站,坐车回览市。
览市天气也没比源安好太多,雨季一到,好像全国都是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