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垂眸笑笑,上个月因为胎还不太稳,府里的大夫和丫鬟还有隔三差五过来看人的韩老夫人,都是几乎一步不许白幼荷多走。她稍微动一动,就一群人在一旁看着。
宁贵妃得知皇帝没能把白幼荷召进宫,还着实失望了一阵子,仍旧是不放心,又把宫里两个伺候过好几个妃嫔安胎的老嬷嬷叫出来送到侯府里左右盯着,这才算安心了。
搞得白幼荷一天到晚好几双眼睛盯着,她是个喜静之人,平日里也不大爱多说话,如今人多了,倒不如从前舒服。
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满心满眼地为着她好,她倒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也知道那两个老嬷嬷实际上是皇帝叫去的,就怕他这一个孙儿有什么闪失。
如今到了四个月,可算是胎相稳了,若总是不走动,也对胎儿不好,这才容着她多走一走。
宁贵妃怕萧锦麟闹腾白幼荷,出什么闪失,所以将她拘了一个月没敢让她去韩府。如今终于放行,萧锦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来找白幼荷。
两人进屋将外人都散了,只留了小杏小梨,这才难得说一会儿话。
白幼荷一见她脸色,就觉得不同寻常,忍不住问了一句:“公主近日有什么喜事?如此高兴?”
萧锦麟脸色微微一红,小声道:“哪有什么喜事?你能安安稳稳,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白幼荷勾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茶盏旁边摩挲了一圈,淡淡道:“听闻景大人调职了。”
萧锦麟抿了抿唇,脸上先是有些红,随后眼中多了一点迟疑,小声问:“幼荷,他要去,是韩擎劝的么?”
白幼荷开口:“侯爷只是告诉了他这路该如何走,决定是他自已做的。”
萧锦麟眼神微暗:“他喜欢我,是因为想做驸马,还是真喜欢我?”
她虽然是公主,可如今失去了一只眼睛,变得不漂亮了,这世上的男子都爱美人,景越也不会免俗。他出身不好,若是想靠这个给自已一条出路,似乎也……说得通。
白幼荷眼神平静:“我也不知,昭瑜身份金贵,天下想要求得公主为妻的人太多,各怀心思,实在难测,
景大人同公主,是怎么说的?”×
萧锦麟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口。
白幼荷垂眸:“无论说了什么,都是嘴上功夫而已,公主不要太执。人心易变,只能等时间来验证。”
萧锦麟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白幼荷眼神明亮而清冷,平静如一潭秋水。
白幼荷看着萧锦麟,她不太了解景越,但她很了解萧锦麟。公主被宠得很好,没有受过什么情伤,这世上情之一字是最公平,也是最不公平的。
她知道其中苦处,便不希望她受苦,不希望她某一天忽然发现她的心上人其实所图非她其人。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她也不愿意这万分之一发生在萧锦麟身上。
可就算已经提前都做好准备,该受伤时仍旧要伤。
萧锦麟似懂非懂地看着白幼荷,最后开口道:“管他呢,反正本宫是公主,他若待我不好,本公主换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