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书屋装饰简单,但是郎朗的读书声格外清脆:“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
已到了晌午,江蕈临走,被吴婶子热情地塞了两个蒸熟的窝窝头,填肚子。
想想时间尚早,她又驱马去了一趟焉之山。
为防止焉之山马场出现管事专权、贪污的乱象,江蕈采取了轮岗制。共计三位管事,谁在职期间大体都需保持清廉,账面干净。
江蕈知水至清则无鱼,然而,谋取小利可以,却不能越过雷池半步。
否则三年一个任期,新上任的管事,定然不愿背负前任的烂账,会揪住前任的小辫子不放。
所以,这些年来,焉之山被经营的很不错。
管事忙着去看母马下崽儿,马场内的小侍从知道是主家来视察,忙派人去寻管事。
江蕈前后转悠了一圈,淡声道:“无碍,让赵管事先忙着。去年秋季来此处的扈大川在何处?”
顺着小侍从的指路,江蕈来到半山腰一处两间木房子前。
围了篱笆的院子里,养着一条小黄狗,黄狗太小还不会对着生人狂吠、几只鸭子、一群鸡。肥硕的母鸡刚生了蛋,慢悠悠踱着步子。
“咯咯咯哒。。。。。。”叫的,像是打了胜仗的士兵,口中吟唱的凯歌。
屋内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铁蛋,快去鸡舍收鸡蛋来,娘要给你爹、侯叔他们沏鸡蛋茶!”
话刚落,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出来,窜步到鸡舍,弯着腰捡起三枚鸡蛋,站起身脸上还挂着笑:“娘,今儿有三个。。。。。。”
话没说完,他黑蚕豆似得一双眼,扫过院外站着的一位陌生人。
那人身姿挺拔的站着,身后一匹高头大马。
男孩被吓得,止住口中的话。
妇人嘟囔着从屋内出来,穿着粗布衣裳,瘦弱的体态,刚要说儿子,也同样看到了院外的江蕈。
她小心翼翼地问询:“贵人您来此,有什么事?”
江蕈观察了一眼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内的各类家禽养得勃勃生机,那小黄狗蹭在妇人脚旁,水汪汪的眼睛同样望着江蕈。
察觉到妇人的紧张局促,江蕈安抚道:“你别害怕,我只是顺道来瞧一瞧,扈大川是住这儿吗?”
妇人点点头:“他和他那侯兄弟去拉马草了,应该快回了。”
话刚落,身后就传来推车的车轮声响。
江蕈一转身。
侯建惊讶道:“郡主,您怎么来了?”
此次战役中,侯建作为秦明的部下,表现英武骁勇,刚被擢升千夫长。此刻他头顶着茅草,跑过来给江蕈行礼。
江蕈看到他身后,走路一瘸一拐的扈大川。
她漫不经心道:“过来有事要办,顺道来看看。”
侯建嘿嘿一笑,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今日休沐,闲来无事常来扈大哥这处,蹭口伙食。”
“他是得空就来给我帮忙。”扈大川已走上前。
他招呼着妇人、男孩走到身旁,一家三口一起给江蕈行了个磕头礼:“吾衔草结环,难报郡主大恩。”
“独在异乡,有个同乡之人互相走动挺好,”江蕈说道,伸手去扶那孩子,“快起来,不必如此大礼。”
那边赵管事才得知她来。
他边擦额上的汗珠边跑,还有一里路的距离,就听赵管事冲着这处喊道:“今儿小马驹一匹匹的降生,我就知是好兆头,原来是主家您来啦!”
侯建知她忙碌,见江蕈抬脚要走,与扈大川跟随相送。
三人往前走了几十米,江蕈终于开口:“你来到此处不到一年,娶媳妇不奇怪,怎生出个六七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