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向来是不在意,贵妃如花枝招展的孔雀,招摇。
她示意宫人拿了软垫铺在两人面前,又另一宫人端过茶盘,陛下要喝新婚二人的茶。
待姬无由给道明帝奉完茶。江蕈跪下接过茶盏,举至头顶呈上去茶,道明帝慢慢接过茶盏用茶。
“朕本想等你伤养好后,返回凉州大营,但皇后说你适合做太子妃,”道明帝抿了一口茶,话中有一丝迟疑,“你还年轻,姑娘家不去打仗也好,你祖父在世时最疼你。”说完,一挥手,一小太监端着托盘上来,赏了她一套通身全透的极品翡翠臂钏、步摇、簪子、钗等。
江蕈磕头,跪谢:“皆是君恩,儿臣谢父皇。”
“陛下。。。。。”史贵妃娇脆地喊了声,“这套首饰可真晃了臣妾的眼呢。”
江蕈敬完茶,站起身,侧立在太子身后侧。闻言去打量姬无由的神色,见他虽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江蕈眼神敏锐,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只一瞬。
“你啊你……”道明帝笑道,“赶明儿同一工匠出手的还有那套红玛瑙制,让内务府送去你禧秀宫。”
“臣妾这可是沾了太子妃的光,谢陛下。”
江蕈又去瞧柳皇后,见她全程充耳不闻,喝茶,两人眼神在空中对视上,竟还朝着她颔首淡笑。
终于在这不那么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这场敬茶。
从坤明宫出来,再次上了辇车。
这一次是出宫前往太庙,储君仪式全排面的队伍。
太子夫妇二人此次乘车用的是华盖辇。前面有八匹骏马拉着,比他们在宫中坐的那种宽敞不少。
马车三面环着杏黄色的帐幔,内侍站在车前,与太子所坐的位置间有一层纱帘阻挡,外面并不能窥见车内情形。且马蹄声与车轮声很大,在辇车上谈话也不容易被人听到。
“殿下,”江蕈压着声音说,勾着唇角笑,看向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今日,我倒见识了你的忍耐。”
姬无由闻言,低垂下眼睫道:“史贵妃得父皇偏宠近十年,而不衰,我不得不避其锋芒。”
堂堂一国储君,竟然要避让一个妃嫔,不得不说这太子当得憋屈。更何况,这还只是内宫,外面的朝堂,他要隐忍的还不止这些。
“沉得住气,这很好。既然已结盟,我会帮你。”
姬无由没想到,得了她一句赞,又被许了句承诺给自己,“谢谢。”
“那你现在拿什么谢我呢?”
嗯?
“既然你不知,”江蕈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我帮你想着了一法子,我口渴了,要喝茶水。”
姬无由往日端肃的脸,闻言,也忍不住提唇欲笑。
从车内旁边的小案上倒了杯水,递给她。
江蕈接过,小口小口啜饮起来,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队伍。
一时间车厢内静默下来,只剩下了马蹄和车轮碾压沙土的声音。
姬无由低头,想着江蕈那句,她会帮他。她可能真把自己想的太势微,也或许是哄骗他,可是这种被人要护在羽翼之下的感觉,真好。
德仁恭谨的太子殿下默默在心中检讨自己,决定以后不能仅仅把江蕈当做盟友,还要对太子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