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景枫也咬着牙骂了一句。
他这才想起来,管着河堤修建的主事官员是伊葛的门生,这些年单在修堤坝上。。。。。。恐怕四大家族也贪了不少银子以作军费。
“老人家,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百里凤烨安慰着老丈,“如今死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但愿如此。”老丈说着这话,其实一点信心也没有。
“这些年。。。。。。朝廷年年都筑坝,可这河却像无底洞一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夏樱负手叹息了一声,“可惜叶华然当然的结构图已经失传。。。。。。否则真能一劳永逸也说不定。”
老丈擦干了眼泪,“我打出生起就在怀因河附近生活。。。。。。小时候见过那种大坝,它是拱形的,中间却则是空的。”
老丈见这么说,几个人很难懂,便起身在附近打起可以比拟的材料,“我年轻时是做手艺活的,木匠、工匠、瓦匠都都干过。。。。。。对稀奇古怪的建筑特别感兴趣,刚好对早年的大坝遗址有过研究。”
老丈随手捡起一根木条比划着,“治水在疏不在堵。。。。。。现在这堤坝只是加高,实际上的效果就是将水堵在一边,时间长了,总有磨损,而且。。。。。。与洪水对抗,磨损的自然厉害,所以年年得治。。。。。。”那根木条已经在老丈手里变了个样子,仔细看,可以看出水墩的模样,“可最老的那种堤坝不是。。。。。。你看他是这种建的,水从这里出去,一路流,绕了个圈又回去。。。。。。像这种坝子,它并不和水流正面抗争,所以磨损就小,十年八年加固一下就可以了。”
“天才!”百里凤烨惊呼起来,“叶华然果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出这种法子。”
夏樱和景枫也看呆了,若按这法子做活,那这些年下来。。。。。。还不省下几堆金山银山。
“老人家。。。。。。如此妙法,为何你不告诉朝廷呢?”夏樱一拍掌心,很是可惜。
老丈又笑,缓缓将袖子拉开,竟在他手上看到了一条细长的陈年旧伤,“我没说?怎么没说了。。。。。。我年年在怀因河附近等着,每个管事的我都去说一遍,可他们压跟不听,还动手打人。。。。。。这么多年只有两个老爷对我的法子感兴趣,一个,一听我连秀才都不是,便将我打发了。另一个,赶着上任调职,可他要我把技术内容都写在纸上,他要带去给朝廷,可我连大字都识不一个,哪里会写?最后也不了了之了。现在来了个陆河浚,我的心也冷了。。。。。。这门手艺,怕真要失传了。”
景枫听着,气得双拳紧握,“必须改制!从此当在民间设一个兼听局,广纳一切谏言,老人妇女儿童,谁都可以。。。。。。每处还得配备数民秀才,专门帮不懂字的人写东西。”
夏樱一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唉。。。。。。哪有这种事!”老丈摆手,“像我们这种大字不识的人,朝廷怎么会听呢。”
“老先生。。。。。。这回你去找个声望好些的官员,他保管会听。”
老丈眼睛一亮,“是么?”
景枫很肯定的一点头,“他不旦会听,还会破格录用你进监河司。”
“若真如你所言。。。。。。我在临死前,还真能为乡亲们做些事。”这老丈在河岸住了一辈子,比谁都知道河水的恐怖。
从石头上站起身子,老丈指着山头,“走走走。。。。。。上面有个山洞,也算是我半个家,去喝杯茶吧。。。。。。咱们慢慢谈。”
三人一楞,还真是缘分!
眼前这老丈居然就是那山洞的主人。
“不了,老人家,我们还有事。”景枫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印章,沾了些地上的泥巴,撕下半截衣服当布,将那印章盖在上布上。
泥巴沾上的印章,印着——‘清远摄政王’几个大字。
将那布印交到老人手里,“拿着这个印章去,任何官员都会认认真真的听你讲话。。。。。。老人家,长河流域的百姓全靠你了。”
老丈这会儿也发现这些人不一样了,“你们都是谁啊?”
“过路人。”夏樱笑了笑。
几个人和老丈就此别过。
“为什么你会给他清远摄政王的印章?而不是你自己印?”夏樱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景枫抿唇浅笑,“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他的印,比我的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