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芷道:“唉。可怜我爹爹一世英武,却死得不明不白。宁公子,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不念反问:“什么忙?”
“帮我将父亲葬了。我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说着又掉起眼泪来。
不念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来,说道:“姑娘,你若不嫌弃不如我们一同上路?”
白沅芷抹抹泪:“一同上路?去哪儿啊?”
“我最近遇到好多事,需要理个明白。而你如今也是一个人了。。。”
白沅芷想了想,如今爹爹不在了,军中众将士惨死必有人来追究。自己在场却什么都不知道,恐会起疑,不如和这少年做个伴。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二人悄悄溜了出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他二人跟着渐渐升起的太阳一路东行来到钱三酒馆。
这一路,宁不念脑中凌乱,总也捋不出个头绪来。刚清早,路上人很少。偶有人路过定睛一看是他,立刻像见了鬼似的朝着反方向逃了。一个,两个,三个,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看见自己都这般害怕。宁不念心中纳罕。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酒馆的门,但里面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和白沅芷面面相觑,宁不念恐酒馆中会有埋伏,让白沅芷找个隐蔽之处躲避,一个人走进酒馆。
宁不念轻声试探:“掌柜的?小二?”他四处探听,却没人应,有点慌乱。他回到自己的茅草房,见床上有个包裹。打开一看,竟然装了两身衣服,一些干粮和几两银子。“这是。。”,少年不明所以。这时,他身后有人声出现:“不念,这些是给你的。”宁不念吃了一惊,转身看见钱三正站在自己身后。他强装镇定:“掌柜的,是你啊,啥时候站我后面的,吓死我了。”
钱三说道:“不念,如今这清水县你怕是待不下去了。你前日地所为惊动了官府,他们已经发了悬赏令,赏金千银取你的项上人头。”宁不念听了甚是纳闷,怎的官府那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了,可白将军府那些人怎么死的他也不知道啊。再说他自己也是死里逃生的,为什么要追杀自己呢?
钱三继续说:“不念,这里是我们妙清归一宗的一卷法门,也许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妙清。。。归一宗?”,宁不念疑惑道。
“正是,就是如今妙清观的前身。我祖上于妙清归一宗修行,因不满严苛的宗规得罪了当时的宗主被叛出师门。但我这一支虽隐姓埋名却始终勤于修炼,为求所学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我本叫钱三响,偏偏年轻时个性张扬喜行侠仗义,得罪过不少人,最终家破人亡浑浑噩噩只愿醉生梦死,尽忘前尘。不念,我虽养了你长大,但这些年你也只是在酒馆做苦力。如今,你若留在此地必有危险。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卷卷宗你且带在身上,遇到危险时它可能保你一命。”
宁不念边听边奇,最后这一句更是让他破防,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掌柜的,不念嘴笨,现在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两个响头。钱三响急忙将他扶起,连连说:“快起来,快起来。”眼下二人临别在即,彼此都有些激动和惆怅萦绕心间。宁不念心中有些不舍,这清水县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这里的人都未曾特别的善待过他,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归属是与这里与这个酒馆相连的。
钱三响看看外面,东方既白,催促道:“不念,你快走吧。一会儿肯定会有赏金猎人寻过来。”
宁不念仍旧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钱三响再次催促道:“小子,快走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宁不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卷宗揣好,拿着包袱逃命去了。
前三项看着宁不念走远,这才叫来钱小二,他的忠仆,一道将酒馆洒满汽油,点了个火把。没几分钟熊熊大火便将酒馆团团围住。他主仆二人也悄悄隐去。钱小二边走边问钱三响:“老爷,如今将酒馆付之一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钱三响并没回答,只说:“快些走吧。”
就这样,在清早的阳光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汇聚成了两个小点,最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