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昙儿不是个好表姐,吕七娘觉得月檀犯不着为她得罪人。
兰颜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龚昙儿冷笑道:“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的男人!别说我没想着以后叫他纳别人为妾,就是我许了,也没有你的事儿。”
她围着已经被骇住了的龚昙儿走了一圈,嗤笑道:“别看你本事不大,眼界倒挺高,也知道世子是个好的,只是我明白地警告你,再敢觊觎世子,就算你是王府的表姑娘,我也要你的命!毕竟,我也是神医的爱徒,手上的药品手段,都是不缺的。”
兰颜说着,狠狠地掐住龚昙儿的下颚,厉声道:“听见没有!”
闺中女孩,哪里有兰颜这样厉害的?
龚昙儿只吓得眼泪直流,却还是拿眼去看崔曜柘,想叫他认清,自己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却见崔曜柘看着兰颜,眼中异彩连连,半分厌恶都没有,这才心灰意冷了起来,流着泪呜咽。
“真是不打不行!”兰颜厌恶地将她一推,将满手的胭脂擦干净,这才冷笑道:“想去勾搭别人,随你,不过世子……你想勾引,也勾引不着。”
龚昙儿趴在地上许久,这才挣扎着起身,看了崔曜柘一眼,知道自己今日的丑态都被他看在眼里,心中觉得没有了指望,谁都不理,掩面奔去。
见她哭着跑了,以林嘉为首的几个姑娘也坐不住,与崔曜莹和月檀告辞之后,便出府各回各家了。
崔曜莹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面含薄怒,第一次和兰颜呛了上去:“你今日很是威风啊,就连我们王府的表姑娘都不放在眼里啊。”
兰颜到底还顾忌崔曜莹是自己心上人的亲妹妹,语气回缓:“郡主不要与表姑娘生气,她今日冲撞了我,就只是她的不是,我定然不会怪罪到郡主身上的。”
兰颜固然觉得今日抽了龚昙儿几个耳光,心里很爽,然而到底觉得自己有些霸道了,便想方设法圆场。
“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崔曜柘坐在一旁,面上全是喜色,含笑道:“我还要谢谢颜儿你帮我解决了那位姑娘呢。”
他自出生起便身子不太好,最烦的便是那些动不动就流泪的闺阁女子,自打去诸葛神医那里求医时,遇到兰颜之后,他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姑娘有如此不扭捏的性子,真是叫他太开心了。
崔曜莹面色难看的看了崔曜柘一眼,又无可奈何,便狠狠的剜了兰颜一眼,怒气冲冲的起身走了。
……
龚昙儿一路哭哭啼啼地回了院里,一进去便“哇”地一声,扑在了龚舅妈的桌边,将上头的茶盘一扫,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小祖宗!”
那茶盘是龚舅妈奉承崔曜莹欢喜,好不容易才得的,很是值钱,如今见碎了一地,自己的女儿还哭得跟什么似的,不知是为女儿,还是为了茶盘,心疼得要命。
她叉着手,呆了一瞬,这才无奈地问道:“谁又给你气儿受了?何苦糟蹋东西!”
如今,崔曜莹用不着他们家了,不给他们家脸了,她的日子也过得艰难起来了,每月只有那点子月钱,还不够她从前的脂粉钱呢。
再加上,龚俊山如今也考不了科举了,脾气也变得古怪的很,她越发觉得有心无力,生活都没了盼头。
“兰颜那个小贱人今天给了我好大的没脸,连表哥都向着她!”龚昙儿猛的抬头,指着自己的脸哭道:“叫她在我的脸上来了这么几下,以后若是传出去,我可怎么见人?”
“她竟敢如此张狂?”龚舅妈见龚昙儿脸上鲜明的掌痕,恨得眼里滴血,怒道:“你可是端王府的表姑娘,谁敢这么对你?!”
“表哥的心上人,未来的世子妃。”龚昙儿抽抽泣泣地说道:“听说只是个大夫的徒儿,无父无母的,身份也没有我强,不过就仗着得了表哥的喜爱。”
说起这个,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美梦都白做了,恨意立时涌上心头。
“世子订亲了?”龚舅妈当然知道自家闺女的念头,她素日里来往的人家里,崔曜柘便是顶尖的人物,正好配自家闺女,如今失去了,觉得十分可惜。
“还没有,但表哥看起来已经认定了。”龚昙儿恨道:“都怪崔曜莹,总是不叫我近表哥的身,不然,有了表哥做夫婿,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龚舅妈心烦意乱地一甩帕子,往桌边一坐,也觉得丧气,摇头道,“如今可如何是好?要不……”
她试探地对龚昙儿问道:“你给他做个二房?”
龚舅妈见龚昙儿一怔,急忙劝道:“你别以为二房就不如正室太太了,这得宠的二房可比正室更威风,只要能拢住男人的心,你便赢了。”
龚昙儿果然被龚舅妈说得有些意动,然而她一想到兰颜的凶神恶煞,便脸上发白,惊惧道:“那小贱人厉害的紧,我、我实在是怕了她了。”
当着表哥的面儿,她都敢给她几个耳光,表哥也不管。
龚昙儿觉得,别说表哥不喜欢自己,就算真的喜欢自己,凭着那个小贱人的手段,她也实在够呛。
“莫非她还能杀了你不成?”
见龚昙儿连连摇头,像是被吓破了胆子似的,龚舅妈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犹豫道:“其实,我还真有别的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