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曜柘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嗓子,几乎要惊得跳起来。
他一抬头,见龚昙儿跟个鬼似的,用很恐怖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我怎么着你了?”
妄想是种病,得治!
“表哥,表哥。”龚昙儿见兰颜手里把玩着崔曜柘腰间的荷包,站在一边,低着头很是自在的样子,眼中便闪过一丝嫉恨。
她用悲悲切切的目光对睁大了眼睛的崔曜柘含泪道:“表哥,咱们的情分呢?咱们从小一处吃一处睡,如今,表哥就为了别人的一句话,便要忘了我们的……”
卧槽!
崔曜柘腾地站了起来,嚷嚷道:“谁跟你一处吃,一处……唔……”
他很是愤慨地嚷到一半儿,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
见他这么一大声,假山脚下候着的丫鬟小厮们都看了过来,崔曜柘急忙一缩脖子,对着捂住了自己嘴的月檀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叫他放开了自己。
他小声对龚昙儿说道:“我说,我可和你什么都没有啊,你别胡思乱想。”
他一边说,一边还向着兰颜的方向看去,见她抬眼淡淡地看了过来,心里一突,继而悲愤不已。
真是天降横祸啊!不带这么诬陷人的啊!
这样的话,若是从一个少爷的嘴里说出来,倒也罢了,怎么一个姑娘家,就敢把这话放在嘴边儿?还要不要脸了?
她不要脸,崔曜柘可还要娶心上人呢。
他稳了稳心,将从前与龚昙儿的交往想了一遍,确定没有给这姑娘半点儿暗示,便对着她笑了笑,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他对着颤颤巍巍,如同一朵小白花儿般惹人喜爱的龚昙儿正言问道:“我只问姑娘,从前我可叫你对我倾心?”
龚昙儿一怔,竟是回答不上来。
“我可给过你半分承诺?”崔曜柘见龚昙儿泪意上来,模样十分可怜,却还是狠下心问道,比起叫自己以后的妻子伤心,他宁愿伤心的是别人。
“我与姑娘,可单独说过十句话?”崔曜柘冷声道。
他目光微冷,看着龚昙儿的目光竟没有半分温情:“看在母妃的份儿上,我曾唤你一声表妹,可是如今看来,竟叫姑娘的心也跟着大了!”
“表哥,我们的情分……”龚昙儿如遭雷劈!
她自负美貌,一直都以为崔曜柘对她是爱在心头口难开,却没想到,这人竟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
她见兰颜目含讽刺,冷笑着看过来,立时便向她一指,尖声道:“表哥知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柔顺?对你,都是她装出来的!你买的烧饼,她根本是嫌弃,不想吃。”
在心上人面前装懂事装温柔,谁不会?
今日,便是她不好过,也要拆穿这个虚伪的人!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崔曜柘无动于衷,在龚昙儿惊讶的表情里强调:“就算她性子再不好,可是在我面前,谁都不能伤害她!”
说完,他脸上露出笑容来,飞快地看了兰颜一眼。
龚昙儿从未见过这样的崔曜柘,竟哆嗦着手呆住了。
兰颜脸上闪过了欢喜的笑容,之后却一起身,将崔曜柘扒拉在一旁,娇嗔道:“女孩儿家的事儿,你掺和什么!”
说完,她越过了崔曜柘,笔直地走到龚昙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脸色突然一变,扬手就给了龚昙儿两个耳光!
兰颜可不是娇娇弱弱的内宅姑娘,她虽然看着柔弱,但到底也是随着诸葛神医走南闯北过的,手上很是有点力气。
她两个耳光便将龚昙儿抽得跌倒在地,白皙的脸上浮出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龚昙儿被这两个耳光镇住了,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跌倒在地。
见到这个场面,一旁看戏的姑娘们都惊呆了。
崔曜莹离得近些,急忙上前,要将龚昙儿扶起来。
兰颜却比她还快,直接拎着龚昙儿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反手又是两个耳光,在她发懵的目光中,将她往地上一推,冷笑道:“就你这点子能耐,也敢与我抢男人?”
月檀皱眉,刚想要起身阻拦,却被吕七娘按住手。
吕七娘缓缓摇头,今日是龚昙儿失礼在先,兰颜也算是一忍再忍了,月檀若是此时上去阻拦,只怕兰颜也会将她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