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檀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崔曜莹,心中便多少明白了她的打算。
要给崔曜柘定亲的事儿也瞒不住,可龚昙儿不识时务,若是她在外人多的地方发作出来,别说她自己的名声别要了,就是传到未来的世子妃耳中,只怕就要与之结仇了。
这等无妄之灾,崔曜莹是不愿招惹的。
毕竟,日后袭爵的可是她的亲兄长,她还是想要与世子妃交好的。
而此时揭破,就算是她和兰颜闹起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实情。
最多,也不过是说一句,女孩儿们拌嘴就是了,虽也有些影响,却都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琐事。
想通了这些,月檀便有些紧张地向兰颜看去。
却见她眉毛都不抬,对龚昙儿视若无物,还有闲心对着崔曜莹笑道:“这个玫瑰糕花样儿巧的很,里头还能看着玫瑰花瓣呢,味道又香甜。听县主说,玫瑰能叫女孩儿的皮肤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完,便咬了一口。
崔曜莹最讨厌在她面前蹦着高儿掐尖要强的人,更何况不过是个表姐,但她更讨厌的却是没办法给她兄长提供任何支持的孤女,因此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应答。
吕七娘见兰颜尴尬,不忍心的圆场:笑眯眯地说:“都是县主说的,而且,她如今都不叫我买外头的香粉了,只自己制,我看着是比外头的细白一些,里头还放了什么花籽儿,香香的。不信,你看看我,可是比从前皮肤白了许多。”
女孩儿家对打扮自然上心,一时间都将龚昙儿撇下,只围着吕七娘说笑。
其中,有个和月檀相熟的姑娘还撅嘴道:“难怪如今,我叫县主来找我,总是没空儿,原来竟是把你更放在心里头。”
吕七娘听了,果然眉开眼笑,却也不说叫月檀多去找这位姑娘玩这样的话。
“我说你们两个日日凑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呢?原来是在做这个。”兰颜笑着看了月檀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赶明儿你们再得了,便送我一些,我倒是要看看,能比外头的差到哪里去。”
“不过是与七娘闲来无事时的游戏罢了,哪里及得上外头呢?”月檀扶住吕七娘要跳起来的动作,谦虚的笑道。
“只是咱们自己做的粉,比外头会少放一些铅粉,产量又少,自己磨得会更加细腻,这才叫七娘觉得新奇罢了。”
她微微犹豫了一下,又笑道:“若是姑娘们不嫌弃,我便把方子写下来,姑娘们空闲了,也有取乐儿的法子了。”
说起来,月檀初心做这个粉,但是来源于李景明的感慨。
他说,现在的女孩儿年纪很小就开始涂脂抹粉,那些粉里多少都会有铅粉,因此年纪不大,便会皮肤粗糙。
月檀与吕七娘一同做的粉,便是因此而来,只是因少用了铅粉,便不如外头看着细腻。
兰颜见几个姑娘都掩唇而笑,心中一动,再次笑道:“这铅粉用多了,的确没有好处,我随师傅学医多年,对这方面也是略懂一二,没想到你竟也有这样的巧心思。”
月檀笑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倒是之前和月檀有过交谈的那位姑娘开了口:“县主自己想的方子,哪里有无偿给大家的道理,倒不如,咱们叫下头的人开个水粉铺子,给咱们都赚点儿脂粉钱,如何?”
这位林嘉姑娘出身清贵,是翰林学士府的嫡出姑娘,性格大气,之前和月檀有过几次来往,只是不如吕七娘更投缘。
吕七娘闻言,立时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最是个缺钱的了,林姐姐的主意极好。”
“不过是闺中玩乐,哪里能当真呢?”月檀哭笑不得,只对着林嘉讨饶道:“林姐姐快别臊我了。”
“你的这个不过是一样儿。”林嘉掰起手指头,眉飞色舞道。
“我家里头还有些外祖父从前与西南打仗时带回的藏香方子,还有那边独特的花样子,打出的首饰与咱们这儿的很是不同,瞧着新奇。不如这次一同拿出来,生意好不好的,倒不靠这个活着,只当多个玩儿的,大家一起学着打理财物,也是好的。”
“说起来,我家也有几样胭脂方子与花露方子。”吕七娘立刻拍手笑道:“若说首饰什么的,谁家没有几个得用的金匠呢?不如就叫他们打几样儿与众不同的,也叫京里跟着咱们的风头走一回。”
“这不妥。”月檀见她们认真了,忖思了片刻,含笑道:“咱们女儿家的东西,拿到外头去卖,不是上赶子叫外头说咱们吗?”
她见林嘉与吕七娘有些失望,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便摇头轻笑道:“但若是长辈出面,使的是家中方子,我们只管看账本、学习管家,不就师出有名了吗?”
“县主说得是。”吕七娘拍着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