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管平翻开文件,“何文宇的人于前天,重新调取温小姐在昌州医院和西北省立医院的病档,邵老先生身边也有异动。他如此珍视温小姐,不会轻举妄动刺激她。”
听出他话中未尽之意,谢琛斜睨他,神色严肃森森,“他珍视?我就该拱手让他?管平,你不认同她跟我。”
“不是不认同。”管平被盯得后背冒冷汗,“温小姐……心有坚持,还有李家……她向往平稳安定的生活。”
他点到为止。
谢琛下颌骨绷紧,鬓角的骨头也鼓凸,“平稳安定?她跟着何文宇才没有平稳安定。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毒蛇,迟早会被政府翻出来,送上审判席。”
管平低头不接话。
他私心认同蔡韵的观点,温素没必要跟任何一个男人。
现代社会,女人完全可以靠自身立足。
不沾情爱,就不会痛苦。
“何文宇的踪迹有线索吗?”
管平稳了稳心神,“何文宇的踪迹暂时没查到,那位女会计的线索倒是有些眉目,她到南方省后,被藏在离这里一百多里的云雾山。我下午派了人去寻,晚饭前应该会有消息。”
谢琛眉头一跳,“以她的脾气,来南方第一时间就会见那女会计。何文宇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只会顺从她。”
管平对温素了解不如谢琛深,一时慎重,“那要加派人手吗?预防何文宇带温小姐离开。”
“加派人手很有必要。”谢琛面色肃穆,“但不是预防他离开,何文宇手段阴诡,喜欢剑出偏锋,云雾山大概率已经人去楼空,甚至会故意留下线索,引着你去查。”
他向后靠着软座椅,仰头捏眉心,“他在南方省手眼通天,跟着他的线索查,我们走哪一步,如何走,都在他算计中,太傻了。”
“出其所必趋,攻其所必救。你去通知肖云漪,让她做好见三和董事的准备。”
管平应是,离开。
他明白谢琛的意思。
不想被人戏耍的团团转,就要主动出击。
而主动出击,必然要攻击要害之处,进攻他必定要回救的地方。
三和是何文宇洗白的重要契机,肖云漪若成了杜建平合法妻子,势必扰乱他在三和的布局。
到时即便看穿他们的意图,为了安抚手底下迫切转黑为白,想上岸的人,何文宇也得有所行动。
他动,形迹显露无疑。
他不动,眼看洗白的最大希望,即将破灭。习惯刀口舔血的不法分子,是会噬主的。
届时,他们更有机会。
………………
温素还是去了玫瑰园。
穿过路边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迎面是遍布山谷的玻璃花房,大簇大簇的红玫瑰罩在透明罩子中,梦幻如童话。
温素移开目光。
远处大山延绵,太阳露的晚,落得也早,山脊遮挡落日,只剩下红彤彤的晚霞洒落在玻璃房,反射出的璀璨中,交映红黄,掠过何文宇的脸,照的他清俊挺拔,又多了一丝平常没有的熏然。
黄昏的山风有些凉,他仍旧单穿那件月光白衬衫,外套罩在她身上避风,时不时捋一捋她吹乱的头发,肩颈线条劲瘦蓬勃。
温素阻止不了,很后悔没有带发绳,“明天她会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