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不说话。
半晌,他目光从紧闭的房门移向管平。
“李璨抓到了吗?”
“还未。”管平声音放低,“李璨对刀疤有旧恩,他一力抗下了,死不松口。”
谢琛攥紧拳,攥的骨节咔吧响。
他了解李璨的狡诈阴绝。
李璨恨他入骨,又自持聪明,他表现的满不在乎,在意名利胜过她。
李璨验证后,认为在昌州动她,无济于事,起不到令他锥心刺骨的效果,会千方百计送她来京城。
按计划,张潇带着人隐在暗处,全程跟进掌控,她一到京城,就地解救。
可凭空出现一个刀疤,失控了。
刀疤祖籍南蜇,二十三岁服役F国外籍军团,二十七岁持枪打死直属上级,逃亡三年,受非洲军阀雇佣,参与多起战争,精通枪械炸药。
回国后,边境虐杀两名警察,属A级通缉犯。
十年间,国内警方,追查一日未懈。
始终了无踪迹。
原来是被李璨改换全套信息,刻意掩藏。
偶尔替他在南方活动,大部分时间,疏通缅甸和柬埔寨的关系。
这次一出现,疯狂,恣行无忌。
国内严禁枪支弹药,刀疤样样不缺。
那晚车祸,张潇的人几次试图接近,全被他识破,最惊险一次,反被他挟持,强迫纸杯藏炸弹,二选一。
选到空,活命。
选到实,炸上天。
较量十余个小时,还是叫他进了京。
京中人流密集,刀疤有意选择闹市区的私立医院,张潇不敢冒险,反受其限。
谢琛抬手掩面,遮盖住疲态不堪的神态,“他松不松口不重要,只藏匿重犯这一条,李璨就逃不掉。”
“李璨也知道,所以唆使刀疤来京城搞事,他连夜下南方,虽然边境提前布控,但李璨退路经营多年,恐怕——”
门被拉开,医生摘口罩,“病人情绪已经稳定,脖颈伤口重新处理过。接下来几天,别刺激她发声,情绪上尽量照顾满足。”
管平送医生离开。
谢琛进房关上门,注视病床方向。
温素双眼无神,仰望天花板,眼角水迹冲刷鬓发,黑浓潮湿的,枕头也洇湿洇透。
谢琛缓步靠近,扑面而来的酒精味,伤药味,细长脖颈重新缠满纱布,灯光投影下,一片惨白,分不清她脸色白,还是纱布白。
他心头揪住,喉间像梗住一团铁,胀痛刺麻,说不出话。
男人拉椅子坐下。
温素察觉他动作,闭上眼,沉默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