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心尖狠颤,手隐隐发抖。
“我一直没告诉你,谢总准备和季淑华结婚了,定了戒指婚纱。听说季家老一辈出面,李家被逼到绝路。这只是劫持发生前的事。”
温素有片刻的耳鸣,像另一只耳朵也坏掉,重现左耳被打坏,血液倒灌的悲声和痛意。
她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现在呢?”
“谢总不仅仅是不保护你,他是完全割舍。”蔡韵心酸涩堵,“李璨劫持你当晚,他又交上去一份重磅证据。京里已经有行动,我朋友说李家彻底完了。”
温素勉强笑,“那不很好吗?胜负分晓,我们安全了。”
“李璨在昌州。”蔡韵手上力道大的失控,“他明面上不涉政,不经商,游手好闲,李家大人物太多,京里一时顾不上他,这段时间够他做很多事。”
温素头皮一阵阵冒寒气。
“李璨不会再意图你股份。”蔡韵哽咽,“我朋友分析他现在最可能做两件事,首要趁上面没查到他,想办法出国。”
“第二就是报复,谢总在京城,李璨这个时间点不会回去,自投罗网。他能够到的只有你。”
“不管你和谢总感情如何,你怀着他的孩子,亲生骨肉可代父。李璨穷凶极恶,他都要潜逃出国了,不会在乎手上多条性命。”
温素定在那。
“但大概率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蔡韵深吸气,“谢总不放过李家,更不会放过李璨。京里短时间顾不上,他却能。”
温素呼吸一缓。
“这不是好事。”蔡韵脸上毫无松懈,“谢总舍弃你,不会再有顾惜,”
“什么意思?”
“继续利用你。”蔡韵也变了脸,“利用你当诱饵,我朋友认为这是最优解。从另一方面讲,京中豪门不缺私生子,但谢家史无前例,季淑华又对你如鲠在喉,为以后联姻着想,这个孩子不如意外没有。”
温素脸上铺霜盖雪,惨白的浑身战栗不停。
她心知肚明,蔡韵朋友分析鞭辟入里,推测也是实事求是。
谢琛这个男人,太强大,能力高不可及,手段深不可测。
有情分时,为查李家,尚且不吝利用她。
情分割舍,又是手缚仇人的时刻,保她性命是他有人性,敬畏生命,意外失去孩子,替未来解决隐患。
一举三得,确实最优解。
他把持操控也做的到。
“去南方吧。”蔡韵目光坚定,“你舍不得孩子,这个结果你接受不了。”
温素掀开毯子,窗外骤雨闪电,枝叶惊风,翻卷,折断,旋起,跌落,粉身碎骨。
又被卷起,残枝枯叶重重甩到高墙之上,触目惊心。
温素望高墙,“晚了。”
“什么?”蔡韵不解,“不晚,何文宇手下有人,能安全送你到南方。”
“你朋友作为谢氏员工,不参与时局都一清二楚了。”温素像被点了穴位,僵直不动,“何文宇却没有反应,说明一张织好的大网,把他也困住了。”
蔡韵愣住,突然发觉何文宇从劫持那晚离开,就再未出现。
凭他对温素在意程度,再守界限,不会一面不露。
“谁?”蔡韵结结巴巴,“李璨——”
一通分析设想,是温素原地不动,李璨丧心病狂,谢琛顺水推舟。
倘若温素不愿,可以离开昌州。
“何文宇不蠢,他多谋缜密,有权势,李璨无法压制他。”温素眼中云遮雾绕,一片寂色。
“蔡韵你走吧,谢琛是围棋高手,一场棋从生到死都在他手里,我是棋眼,你不一样,你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