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别人好,对他蔫坏,憋着一肚子“鬼心思”,时不时震荡他一下。
离开她后,世界是混沌寂静的,介于灰与暗之间,光明只剩记忆里她那些机灵的片段。
见过她鲜艳的人,不会舍得放手。
谢琛没见过,是谢琛没福气。
也是他的幸运。
………………
隔天,昌州大暴雨,电闪雷鸣叠加狂风。
中午吃完饭,王阿姨每日三拒温素帮忙收拾餐具,推她和蔡韵上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谢琛在时装修一间主卧,一间书房,走廊尽头那间空着,偶尔做他锻炼场地。
温素这次搬进来,主卧没动,书房封了,走廊尽头那间布置给蔡韵。
劫持那晚,何文宇走后,蔡韵蔫蔫唧唧,萎靡消沉,温素搂着哄她,结果哄到了床上。
同床共枕一夜,蔡韵不走了。
言之凿凿要上位。
温素被她逗笑,“我不偏好磨镜。”
蔡韵一边打开投影幕布,一边回她,“那我去泰国做个手术,再练出八块腹肌,回来再上位。”
“做手术我明白。”温素不懂后一句,“为什么还要八块腹肌?”
“标配啊。”蔡韵划拉遥控器,“前有谢总,后有何文宇,肩宽腿长,盘靓条顺,我脸不差,八块腹肌是有效竞争力,我搞雄竞,卷死他们。”
温素笑意淡了,“不用卷,没有雄竞。”
蔡韵观察她神色,随便选了电影,调大声音。
转身到衣帽间取了一条大盖毯,扑过来兜头盖住温素,随即她也钻进来。
“何文宇那晚的话,我都听到了。”
盖毯轻透,微微透着暗光,一朵红茶花悬在蔡韵额头,她窸窸窣窣,像高中寝室夜话,躲着宿管阿姨,不敢大声。
温素也小声,“我知道。”
躲在楼梯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实南方挺好的。”蔡韵眼睛闪亮,“气候温暖,绿化多风景好,比昌州更适合你和宝宝。”
温素觉得毯子像隔开现实的膜,外面风声雨声,声声狂烈,毯子里她轻松,又有被隐秘包裹的激动。
人向往光明,却在晦暗里放松。
她腿也蜷进来,“你不是看不惯他,什么时候跟他一条战壕了?”
蔡韵握她手,“我毕业就进入谢氏,李家,政治我不懂,我懂谢总。”
温素胸腔绷紧,“懂他什么?”
“谢总有个雅称,‘谢狼’”蔡韵很严肃,“指他行事,也指他性格。他最擅长压倒性、闪电型歼灭战,敌人还在排兵布阵,胜负已见分晓。”
温素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蔡韵明白她起了抗拒,急切凑近,“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是我——是我得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蔡韵握她手更紧,“我之前提过钟律的徒弟,吃饭时那通电话,急切催我回京城。”
温素顿了一秒,掩饰过去,“他关心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蔡韵不能接受她自欺欺人,“不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我朋友不会催我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