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气息不稳,胸膛鼓胀贲张,衣襟扣眼绷开缝隙,肌理泛着恼火的红,“温素。”
他沉声叫全名,声线沉的发戾,愠怒又失意,交织在一起,撞到温素心里,像冷冰冰锐利的警告,“我算不上正人君子,对你更不是。”
温素双手一蜷,有些哆嗦。
谢琛再恼火的时候,肃声冷脸,也不会用威势压她,或许是他修养风度,不恐吓女人,又或许是他不忍心,对她始终有怜惜。
此时怒急了,压迫不留空隙,威势千钧挤压所有氧气。
温素一时杵在那,窒息后整个人蔫蔫的。
谢琛舌头抵牙根,他攥的紧一分,她就颤一分,细细密密的打着抖,垂头丧气,失魂丧魄。
脸白,嘴唇白,耳廓白,脖颈也失了色,只有眼眶红通通,娇怯的可怜。
她从不会故作楚楚可怜,受再大委屈,千忍万忍,忍到无可奈何了,落泪也安静。
死逞强,犟起来要他命。
谢琛恨恨,无奈又实在气她,移开视线,专注开车。
顶着城区限速飞驰,到底顾着她,忍着不超车,不插空子。
倒憋成双倍的火。
等到庄园的时候,温素还是忍不住。
攥着车门把,“我能……”
她咬紧嘴唇,“我能不去你庄园吗?”
谢琛横眼一扫,素白一张鹅蛋圆小脸,崩的发僵,眼睛水盈盈的,噙着涟漪,憋了一路的话,又急又怕。
谢琛心软,谢琛无动于衷,“不去我那,露宿街头?”
温素攥紧安全带,“我有钱。”
谢琛喜怒不明,笑了一声,“何文宇给的?”
温素不搭腔了。
确实是何文宇给的,出海前,软硬兼施,翻出小时候的帐,算来算去欠她十块零花。按通货膨胀,按借贷利率,按感情深厚,拢共十万。
温素说什么也不要。
推来攘去,降到一万,何文宇诡辩的厉害,她哑口无言次数太多,只能一败涂地。
庄园铁艺大门开了,电启动的速度飞快。
温素还没想好回答,谢琛踩下油门,车辆犹如离弦之箭,冲进庄园,大门在身后飞快关上。
她情不自禁转身看门口。
谢琛面无表情停了车,“真想走?”
“能走吗?”
“何文宇给你钱就用。”谢琛解开安全带,一把把她从副驾薅过来,他臂力精壮,温素在他手里,跟一只想跑掉的猫没区别。
“我这里一点住不得,我不动你,你走。”
温素从他腿上支起身,抖抖索索去开门。
方向盘抵着后背,空间有限的很,她竭力避免,还是剐蹭他一张脸。
温素一僵,观察他反应,神色凝固,阴森森的,雨后阳光的清新,都照不透他浑身寒意。
“……”她一时犹豫。
谢琛眼底缓和一些,面上看不看分毫。
半晌,温素嘴唇嚅嗫,声如蚊虫,“那位会计,能告诉我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