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为人知,密不可分的缠绵感,和她一丝软化,被阳光一晒,消失殆尽了。
小唐到的有一阵了,院中石桌上,沸水凉到常温。
温素刚进门,看到一名六十岁上下的短发女人,低眉顺眼坐在小唐对面。
听到她脚步声,转过头,神色平淡到极点,“你来了。”
温素与她隔一个位置坐下,她一时有些发怔,太多问题想问,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那女人见到何文宇,眼中闪过不自然,率先开口,“文书确实在我这,但我不能直接给你。”
“……不能直接给?”温素攥紧手指,“是有条件吗?你想要什么?”
一个深受他父亲信任,守住价值不菲股份十年的女人,单独住在深山老林,即便她没有条件,温素也想重重酬答她。
女人又看何文宇,他面孔一片温和,目光专注落在温素身上,隐隐有笑意。
她拿起茶杯喝口水,余光正对上小唐,他眼神犀利,暗含警告。
女人放下茶杯,声音有些抖,“我跟你父亲有些渊源,十年来吃了很多苦,你要给我补偿。”
温素抬头,毫不迟疑,“可以,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要等兑现股份,才能给你报酬。”
女人避开她视线,笑的微讽,“空手套白狼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温素赧然,“我如今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我可以跟你签合同,一旦股份兑现,我第一时间要给你报酬。你想要多少?”
女人偷眼去观察何文宇,“百分之五的股份。”
温素点头,“没问题。”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干脆果断的超乎预料,没有设想中,讨价还价的拉扯。
温素起身,坐到女人身边,距离猛不丁拉近,女人惊的后仰。
下一刻,双手被人紧紧握住,温素注视她,“我想知道,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怎么会是三和的创始人,他与杜建平到底有什么矛盾?这些,他在家只字未提,为什么瞒着我和我母亲?”
这些问题,才是她宁愿丢下肖云漪,违逆谢琛,千里奔袭来到南方的目的。
她和她母亲,从头至尾,是这一场算计里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却承担最痛苦的后果。
温素不爱财吗?
背负过债务,她当然爱。
可是相比财,真相更重要。
是对她母亲,被人活活逼死的告慰;是为她噩梦十年,找到清晰明白的根源。
女人看何文宇。
男人沉默走到温素身后,抬手轻轻搭在她肩膀,安抚她情绪,“当年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素素,她年级大了,不如先吃午饭,也给她一点整理的时间。”
温素抬头望他,双眼泛着红,“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
正午阳光正刺眼,温素迎着阳光,眼也不眨。
何文宇叹口气,蹲下身,蹲的很低,令她俯首不用仰视,“但有些事,她不肯告诉我。素素,只是一顿饭。况且上山你很累了,也需要休息一下,好吗?”
温素犹豫一下,“你累了吗?背着我很艰难吧。”
山路不陡,架不住一路向上,没了台阶后,缓坡草多树密,单人轻装上阵都难走,何文宇却一直不同意放她下来。
何文宇笑着,瞳仁琥珀色的清透,眼角细纹泛开,充斥和煦柔和的味道,“我要说不艰难,你午饭是不是就不吃了?”
“不是……”